儿子去了外省工作,找了当地的女孩做媳妇,生了胖乎乎的儿子,还买了商品房“落地生根”。而我和很多“固执”的老头子、老太婆一样,对于故土有着割舍不掉的情谊,不愿意和儿子一起去“异乡”。老伴去世后,孤独开始变成我生活的“主旋律”,我是不折不扣的留守老人。
独处时,我会怀念老伴在世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晨练、一起傍晚散步、一起唱黄梅调;寂寞时,我会回味喜庆的春节,儿子、儿媳和孙子回到了小镇,一家团聚的天伦之乐最迷人。可是,浓浓的怀念挽不回仙逝的老伴,深深的回味也无法重享子孙绕膝的快乐。更多的时候,我只能在留守的时光里陷入忧郁,忧郁着看看门外小镇冷清的街道。
或许是因为我住在小镇热闹的一条街,家里并不至于冷清到门可罗雀,常常有镇上的亲朋好友来做客。那些客人有和我年龄相仿的老人,在同样的孤独和寂寞中煎熬,互相走动与其说是串门,不如说是心灵的抱团取暖。让我奇怪的是,一些晚辈亲友也常常来落个脚,找我闲扯几句。那些礼节性的问候和无边无际的聊天,说明年龄存在差距的我们其实并没太多话题。我暗暗想,这些晚辈真的是我的天使,他们的降临仿佛只是为了排解我的寂寞。可以说,这样的留守生活渐渐有了色彩,我开始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前不久,儿子为办一个证件,特地回了一次小镇。无意中,我听到儿子和一位晚辈亲友聊天,才知道是儿子叮嘱他们多来看望我,路过时不管有事没事,进来看看或代他陪我聊聊天。我顿时明白,为什么别的留守老人空巢空得那么彻底,而我的家却常常是门庭若市。原来,这一切都包含着儿子的叮嘱、牵挂和爱,这样的叮嘱、牵挂和爱哪怕隔着千里之遥,可是那份温暖却让我丝毫没有疏离感。
儿子办完证件,又去了外省,‘我依旧留守在小镇。以前,或许我还多少会有一些抱怨,希望儿子能多回来陪我。但是,现在我却更淡然:其实距离从来不是爱的阻碍,不是孝顺的屏障,只要用心感受,天涯也会近若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