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让孩子经得起“摔打” 文,徐勤玲
与孩子分离,是父母必须学习的课程。孩子从脱离母亲身体到蹒跚学步,从上幼儿园到上小学、中学、大学,直至结婚离家,每一个生命成长的阶段,都伴随着与父母的分离。在一次次的分离中,孩子逐渐成长、成熟,独立自主。诗人纪伯伦在《孩子》一诗中写道:
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
他们凭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
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我们可以领悟到,孩子是独立、完整的生命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感情,有自己独特的灵魂。这就意味着,父母以爱照料呵护的子女,终究要分离、独立。
青春期的来临,预示着孩子与父母的分离进入关键阶段。瑞士心理学家维蕾娜·卡斯特说:“青春期的脱离过程无疑是最具划时代意义的父母与孩子之间的脱离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子女学习脱离对父母的依赖,父母学习放手。”不管父母是否意识到,也不管父母是否愿意,青春期的孩子身体与心理的发展,使他们要求与父母分离的愿望提上日程。如果父母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并采用适当的方式,调整与孩子之间的关系,那么分离就会比较容易,否则将会引发父母与孩子的冲突,为孩子的成长带来困扰。
与孩子分离,父母首先要学会放手。放手让孩子自己去尝试,去体验、反思,从中收获属于自己的人生经验。如果父母因害怕失去控制而恐惧,或是因孩子不再需要自己而失落,就会把孩子紧紧抓住不放,那么孩子就不能很好地分离。随着儿子青春期的到来,笔者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帮助者的角色,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意外”的74分
一天下-午儿子放学后,儿子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也不跟我说话,径直洗手吃饭,草草应付几口,就躺在了床上。我感到有点儿反常,关切地问:“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儿子摇摇头。“那么是不是累了?”我又问。“嗯,有点儿。”儿子回答。“那就休息一会儿再写作业吧。”我轻轻走出了儿子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儿子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我又问:“是不是在学校里受到挫折了?”儿子点点头,说:‘今天数学测验,我考了74分。…‘题目很难吗?…‘不难,很简单。…‘那为什么会考这么低?…我考试的时候拿过卷子,一看题目很简单,就大意了。”我并不感到吃惊,也没有为他考分很低而难过,更没有生气,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儿子升入初中后,我给他一些指导,他都能虚心地接受。班里进行了几次测验,他都名列前茅,老师在家长会上公开表扬了他。然而这时,儿子却为自己的成绩沾沾自喜,把我的劝导当耳旁风。权衡再三,我决定静观其变,我猜想过不了多久,儿子就会受到打击。此刻,面对郁郁寡欢的儿子,我要做的就是帮助他走出困境。我告诉他不能因为—次考试不好就全盘否定自己,要客观地分析自己的成绩和不足。我帮儿子分析了他学习中的问题,并制定了一个新的学习计划,儿子的自信心大大增强了。
在以后的学习中,儿子逐渐形成了自主学习的能力。孩子受点儿挫折,吃点儿苦头,也不是坏事,只有在不断的尝试中,孩子才能逐渐完成与父母的分离。从挫折中吸取教训,胜过我们苦口婆心的教导,等孩子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再进行教育,效果可能会好得多。
维蕾娜·卡斯特说:“脱离的阶段有着一定的规律性:孩子冲进这个世界,他们为自己的独立行动能力感到骄傲,有时又有一点儿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于是就有些惶惑或者害怕,他们回到我们身边——人们将其称之为分离之后的重新接近。人的一生中的所有分离,包括成年时期也一样,都按照这一节奏进行,在不断增强的独立自主的发展中,也必须增强与他人之间的联系。”
辅导班,上不上?
分离,意味着孩子对自主的需要不断增强。父母不妨顺应这一需要,给孩子自主选择的权利。寒假前的一天晚上,儿子对我们说:“老师给我们推荐了一个辅导班。”“那你打算上吗?”我一边问儿子,一边在心里想,儿子肯定不愿意上。然而,儿子坚定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上!”在一旁的先生似乎也始料不及,我俩面面相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以前,儿子对课外辅导班一点也不感兴趣,儿子从未上过辅导班,成绩照样很优秀。因此,在课外辅导的问题上,我与儿子的意见是一致的。
我问儿子:“妈妈感觉很奇怪,因为你以前是从来不愿上辅导班的呀。这次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儿子说:“对于怎样复习,我有些无所适从,所以想报个辅导班,跟着老师的进度复习。”“妈妈觉得你真正需要提高的是语文,其他科目没有多少提升空间了。所以,你看这个辅导班还有意义吗?”儿子听我这么一说,略加思索地说:“不过,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跟着老师复习。”
我试图说服儿子,一旁的先生说:“毕竟他对自己的学习情况最了解,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亲自体验一下上辅导班的感觉。另外许多同学在一起上课,心理上能够互相支持,所以,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于是,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看得出,儿子心里很高兴。
当孩子的选择与父母的观念相冲突的时候,尊重孩子的选择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它需要父母作出努力,摒弃先入为主的观念,倾听孩子的意见并表明自己的观点。在相互交流中,让孩子真正自主作出选择,并使孩子逐渐明晰自己作出选择的动机和理由,期望达成的目标。孩子只有在理性思考的基础上,独立自主地作出选择,才会调动全部意志力,并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美国心理学家弗洛姆说:“母亲的真正本质在于关心孩子的成长,这也就意味着也关心母亲和孩子的分离。母爱不仅应该允许这一分离,而且还应该希望并促成这一分离。只有在这个阶段,母爱才成为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这时就要求母亲无私并能贡献出一切,除了被爱者的幸福一无所求,只有那些真正有能力爱的妇女,那些觉得‘给’比‘得’更幸福的妇女,那些生命之根底很扎实的妇女才会继续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
你在爸妈眼中是几岁的孩子
文/彼得潘
自从小初考上了大学,她感觉生活就从笑脸变成了苦脸,集体生活实在是糟糕透了,她能做的除了忍耐就是躲回家。
比如说,她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入睡环境,但同宿舍的同学总是聊到很晚才睡觉;和别人发生矛盾,她感到委屈,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拿身边的人撒气。时间长了,大家对小初都疏远起来。因为总是心烦意乱,小初的学习成绩也快速下降。
一个星期,是小初忍耐的极限。每到周末,小初都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充分汲取爸妈的关怀,以便能够应对下个星期痛苦的学校生活。
对于小初来说,这是个以她为中心的家。妈妈全身心地为小初打理身边的一切,爸爸的双眼也是望着她,以便随时满足他的需要。爸爸妈妈的爱,太强大了,大到小初心满意足地躺在里面,就像婴儿一般——温暖、安全、自在、轻松,这里没有矛盾,没有痛苦,就好像天堂!这个天堂里的弱点只有一个,它无法再容纳进一个成人,小初19岁了,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她怎么舍得长大呢?
而对于爸爸妈妈来说,女儿不管多大都是自己的孩子,都是要用心去照顾的。小初知道,自己在爸妈的眼里,—直都是一个幼小的女孩,也许是8岁,也许是10岁。只要在家,她就会不自觉地用小女孩的心态和爸爸妈妈交流,在家庭中,她是被宠爱的。
我们的人际交往,一开始都是在与父母的互动中学会的。最初,我们以“我”来看待他人时,那个“他人”一般都是父母。父母和孩子的相处模式,会在我们慢慢长大后,应用到其他的人际关系中,然后经过“加减乘除”,也就是磨合、修正,变成我们固定的交往模式。
小初也是这样学习人际交往的,但是她的“加减乘除”被省略掉了,我们看到,小初和父母的交流模式停在了10岁左右的年纪。住在家里、成绩优异、生活空间不大等等状态让她的人际关系问题被淡化了,人际间交往能力很难得到锻炼。在小初的生活中,可供借鉴的模式是那么少,以至于没有选择地应用了与爸妈的交流方式。
爸妈和孩子的交流是什么模式呢?这当然是一种不平等的关系,自然是照顾和引领的关系模式,充分照顾导致引领孩子长大的力量不足。而小初和学校里的同学之间是一个平等的关系,更需要互相尊重与理解,可这些都是小初的弱项,她心理上还是个孩子。
不要做披着狼皮的羊!
我们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画面:小初就像一只懵懂的“叫、羊”,身上披着一张“狼”皮,开始进入快乐的“狼”群生活。但不幸的是,狼是肉食动物,羊却是素食主义者。“狼”以狼的方式来共存,那只“羊”在开始时可以装一装,但长久下去,就会出现一系列症状。
症状一,眩晕。对新的环境不太了解,~大堆难题摆在眼前,自己却无法处理,心理适应较慢。
症状二,迟缓。做事磨磨蹭蹭,行动缓慢。在和大家的一起行动中,时常处于需要帮助的角色。
症状三,狂化。生活中总是会有摩擦的,如果不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有时压着、压着就爆发了,开始无差别攻击。
我们可以看到,小初的痛苦生活根源不仅是不会交流,更在于和父母之间的相处模式。想要改变现状,单纯在同伴中学习相处,必然会摔跤碰壁,而更注重与父母之间的改变才是最根本和必要的。创造出新的家庭交流模式,在这个新的家里,是三个成年人,而不是两个。
19岁的孩子需要父母给予1 9岁的爱。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需要符合年龄的相处方式。当父母给的爱太多了,多到我们不需要长大时,父母可以收回一些爱,19岁的成人不用父母看到她的每一个行动。
若父母能够用对成人的方式和我们作交流,我们就更容易知道自己怎么做是合适的。虽然这时的父母会不舒服,因为他们并不习惯如此付出爱,但这些改变都是必须的,而我们也要更积极地做出行动,一起来调整自己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