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国梁
一年一度的春运终于结束了。40天的时间里,人们纷纷用各种方式订车票,排队、打电话,或者在网上订票。形式不同,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热切的期盼。车票到手,人就像生出了一双回家的翅膀,无比畅快。
看到订票的火爆场面,脑海中不由得联想起了浩浩荡荡的春运大军。春运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迁徙,故乡的暖流传来了信息,浓浓的乡愁牵引着方向,怎能不归心似箭呢?喧闹的站台,汹涌的人群,匆忙的脚步,那种场面太壮观了。大家来自不同的城镇,但是都赶往同一个地方—家。
在异乡这些年里,车票成了我往返旅程的见证。小小的一张车票,丈量着故乡与异乡的距离,传递着亲人的呼唤,化解着浓浓的乡愁,让我觉得它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以至于有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车票情结”,看到车票,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亲切。就像很多人喜欢收藏硬币,是为了实现小时候得到硬币的心愿,我喜欢收藏车票,是为了清点我离开故乡的次数,也为了珍藏那一次次难忘的旅程,更是为了回味得到车票时的欣喜和满足。
临近春节,每天都掰着手指算,还有几天放假。同事们把余光中的《乡愁》改成“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车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每天都大声读。“车票”、“回家”成了那时最热的词。亲爱的车票是诗意的象征,浓缩了我们积蓄久了的情感,也会载着我们抵达梦中的故乡。
每次回乡,都要排长长的队,等那张小小的车票。看着长龙般的队伍一点点蜗行,心里焦急万分,想着母亲早早做好了年糕,父亲也正在灌香肠,更加心急了。终于轮到自己了,把钱递进窗口,大声地报出自己家乡的名字,好像向所有人宣告,我要回家了!
以前的车票,是那种硬纸板的,小小的一枚,徽章一样,攥在手心里,或者放在最贴身的口袋里—都是离心最近的地方。过检票口,把车票递给检票员,车票被剪出一个小豁口,重新揣好,心里就无比踏实了。
车票被我反复摩挲过,座位号、起始站、终点站、发车时间,我都记在心里。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心里总算平静一些了。有时会遇上旅途中的有缘人,两个人会度过一段美好的旅程,还有沿途的风景可以欣赏。
到家了,我飞进家门。母亲惊喜地说:“可算回来了!”母子俩说说笑笑一会儿,我掏出贴身兜里的车票,几乎是怀着感激对母亲说:“都是靠它,我才回了家!”母亲笑了。春节过后,回到异乡,我把亲爱的往返车票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