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01”密杀令始末

作者:柯云 为校 来源:党史纵横 发布时间:2016-08-01 阅读量:0

新中国成立后,美帝国主义贼心不死,妄想把新生的红色政权扼杀在摇篮中,多次派遣间谍和武装特务搜集窃取我方政治、经济、军事情报,挑起战端。对此,毛泽东的态度非常明确:一是不怕,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美帝国主义尽管在朝鲜战场上尝到了毛泽东和中国人民的厉害,但仍不肯服输,反而加速与在台湾的蒋介石勾结,密谋策划了一个险恶的“刺毛计划”,即在1969年10月1日,中国国庆二十周年之际,趁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与贵宾见面握手时,引爆定时炸弹,刺杀毛泽东。这个邪恶计划因此也被称为“69101”密杀令。

女特务秘密潜入东方

“刺毛计划”是美国国防部交给远东情报局的一项重要任务,并由国民党在台湾的特务头子毛人凤配合进行。远东情报局系美国国防部长亲自掌握、拥有几万人的情报机构,其情报网络遍布前苏联、蒙古、中国、朝鲜、南韩、日本、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泰国、老挝等国家和地区,尤其是在日本、菲律宾、英国等地,均建有严密的情报网络。情报局长阿特·麦克密斯,时年五旬,少将军衔,是美国老牌特务头子,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而令人生畏。从新中国成立时起,他就密切注视中国。为了这次刺杀计划,他决定挑选一名女杀手,来完成使命。经过严格的考察、物色,一名叫阿特·李莎的女子,进入了他的视线,随即成为计划中女杀手,代号为“狐仙”。

李莎是国民党将领李仲清的女儿。李仲清在解放战争中被我军击毙,其妻自杀身亡。李莎自幼失去父母,麦克密斯趁她不懂事时把她交给美蒋情报机构收养并给她灌输“政治毒液”,让她从小就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为了稳重起见,麦克还将她收为义女,并在她的名字前加上“阿特”二字,送进高级特务学校进行专门训练。也许李莎天生是个特工坯子,天资聪颖,外秀中慧,到17岁时,已出落得一位人间少有的大美人。在特训中,她掌握了多种技能,如驾驶、飞行、跳伞、泅渡、格斗、无线发报、谍报摄影、跟踪等各种技艺,且枪法百发百中,号称女中第一神枪手,加上善说一口标准的英语和中国普通话,更是完美无缺。不过李莎也知道这项任务是何等的艰巨,面对这次“只能成功不准失败”的死命令,她不免有些胆虚。

1966年6月,我国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美特机关认为时机成熟,可以实施计划了。在出发前,麦克密斯把李莎单独召进房中,向她面授秘机。李莎不解地问:“干爹,我真不明白,刺毛行动干吗要两年时间?”麦克密斯抓住她的手吻了一下,耸耸肩说:“你以为毛泽东是蒋介石吗?他可是非凡的政治家、神计妙算的军事家,况且中共的情报部门也绝非一般,我与他们斗了几十年呀!”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莎说:“我倒担心的是对方难以上钩。”1966年9月上旬,麦克密斯把李莎送到机场与她吻别,最后郑重地再一次向她宣布:“此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李莎回眸一笑,微微点头,乘专机从纽约擦过太平洋,飞向东方。

美方当局自以为他们的阴谋诡计神不知鬼不觉。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引起我国家情报部门的注意。周总理根据情况作了周密部署,将这一重任具体交给西南情报局完成,要他们尽快派出有经验、有能力的专职人员,速去菲律宾设法接近“狐女”。西南局按照中央指示,决定派人称美男子的黄国华担此重任。黄国华也是一个孤儿,饨的父母因从事地下活动,被叛徒出卖死在美蒋特务的枪下。他自幼由叔父黄素文抚养成人。黄素文是位出色的老特工,长期侨居菲律宾,以种植橡胶园为掩护,为我收送情报,主要是对付远东情报局。黄国华在情报部门长大,懂几国语言,16岁时就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直到19岁才回到中国。这年刚20出头,公开身份为某剧团勤务人员,出国前自己先编了一个报经上级批准的假出身,说是被共军击毙的黄复生之子。因从情报获悉,黄复生与李莎父亲李仲辛生前是好友,这样可以更加方便工作。

1966年10月上旬,我国文化部组织一个“白毛女”演出团,赴菲律宾作慰问演出。黄国华以勤杂人员身份随团出国,暗中带上黄金、美钞、微型发报机和一支钢笔式的无声手枪等特工必用品。演出团乘飞机到菲律宾的马尼拉市。当天,嗅觉灵敏的李莎已提前一小时等候在那个城市的繁华中心了。她穿行在椰树与香蕉交错、绿荫如盖的大街上,时而向人们打听中国歌舞团的住地,时而两眼不住地搜索“意中人”。黄国华一下飞机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了,他穿着极其普通,又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原来黄素文早巳来到机场,欢迎祖国亲人,当晚,黄国华随叔父来到家中,二人对此次行动作了严密安排。黄素文还透露,他己发现李莎的踪迹,要黄国华马上进入战斗。

我方特工的出色表演骗过“狐女”

“白毛女”是菲律宾人民和华侨们最喜爱的节目。演出这天,人山人海,黄国华因剧务需要,有意在台上亮过几次相。也许是天意吧,他这一露面,竟被身带望远镜的李莎收入眼帘,她不由心中一惊:好一个中国英俊少年,她完全被黄国华的气质和风度所折服。

黄国华的风姿已让李莎领略一二,可他还没见到李莎。他想:李莎既来到菲律宾,今天必来观戏。他决定趁散戏之机,故意挤入小姐们成堆的人群中展示自己的风彩。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出剧院大门,一位着华丽服饰的小姐绊了他的腿,他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倒地。那位小姐伸出纤纤嫩手赶忙将他扶起,面带歉意地说:“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黄国华定睛一看,面前站的竟是一位绝色佳人,不由心中一震:难道是她!忙问:“请问小姐是哪里人氏,家住何地?改日登门拜访,不知意下如何?”那位小姐妩媚一笑:“我是本地人,家住海滨路18号,随时欢迎光临寒舍。”

次日上午9点,黄国华换上一套新的西服,带上一束白玫瑰花,直奔女子家。这是一幢木质的小洋楼,他大胆地敲开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位约50开外的混血女人,右腿有些微瘸,右手拄着一根特别精致的拐杖.右上唇下露出一颗闪光的金牙,自称是小姐的保姆。她看了黄国华一眼后,用不太流利中国话说:“先生,你来得不巧,主人外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家。”黄国华说:“请您转告小姐,我明日再登门。”黄国华走后,李莎从屋里出来质问保姆:“你干什么说我不在家呢?”保姆浅笑道:“与男人初次交往,得要多长个心眼儿呀!”保姆的话让李莎似有所悟。

第三天,黄国华带上一束白玫瑰花,又去拜访,这次迎接他的是李莎本人。她彬彬有礼地将黄国华引入客厅坐下。李莎亲手为他沏了一杯香茶并递上一支雪茄烟,首先作了自我介绍。在李莎眼中,这位身材魁梧的青年人,不愧为东方的美男子,从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可以读出他的智慧和勇气,心中甚为高兴。黄国华也仔细打量她,只见她是一位典型东方女子,五官端正,身材苗条,嘴唇红润。黄国华心想,我曾接触过不少华侨女人,像如此漂亮的女子还是第一个。李莎知道自己的美色完全吸引了对方,有意说了一声:“先生请用茶!”黄国华故作失态地陪笑道:“人说秀色可餐,我还用什么茶呢?”李莎亮起一对迷人的眸子说:“哟,今天才听到男人这样恭维我,简直让我飘然欲仙呀!”“不,我是发自内心之语哟。”“那好,我们交个朋友行不行?我还不知先生的尊姓大名,此来菲律宾有何贵干?”李莎把目光聚在他的脸上。 黄国华不慌不忙地说:“我姓黄名国华,家父叫黄复生,1949年在淮海战场被共军杀害,母亲一气之下撞墙而死,留下我这个孤儿,由侨住在贵国的叔父黄素文抚大,中专毕业后,在北京一家剧院干点杂勤活儿。”李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叔父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个问题早在黄国华意料之中,他说:“那还是1933年,家乡闹红军,打土豪分田地,叔父是财主自然受不了那个挨斗之苦,当年便只身逃到这里种橡胶营生,慢慢地又发家了,我这次是顺便来看望他老人家的。”

李莎对黄国华的父亲仍有怀疑,挑起双眉重问一句:“你真是黄复生的儿子?”黄国华故作不以为然,双手一摊:“命中注定的有什么办法。”李莎摆摆手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黄国华显得有些紧张,但他马上镇静下来。李莎接着往下说:“我曾听人讲过,黄伯父与我的父亲可是最好的战友,可他们都死在共军的枪口下了。”她很激动:“同是天涯沦落人呀,那你干么为共产党卖命呢?”黄国华把玩茶杯:“李小姐,你有所不知,现在中国一片红,我上哪儿干事呢?”“你完全可以长住菲律宾嘛!”“这倒是个主意,难得李小姐提醒。”

二人谈话很投机,当天李莎要留黄国华吃中饭。黄国华推辞说:“我们剧团纪律很严,团长要我少与叔父来往。我决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李莎见他话中有话,深情地望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送走了黄国华,李莎斜倒在沙发上忐忑不安:黄国华是看中我的美色为情而来,还是别有他意,他是不是共军的侦探?但凭直觉她又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因为是自己绊倒他的,而不是他主动出击。她猛喝了几口冷茶,自我否定了。当晚李莎就用无线电报机向麦克密斯汇报了情况,麦克密斯表扬了她的办事效率,对物色的人选基本上满意,要她进一步用美色迷惑对方。

与此同时,黄国华深夜密入黄素文家中,黄素文要他一定把这出戏唱好,千万别有丝毫闪失。黄国华也叫他注意安全。当晚他便向国内发回了信息,并报告下一步的打算。西南情报局要他步步逼近,必要时可向“恋人”关系的纵深发展。

次日下午两点,黄国华又带一束鲜花来到李莎家。这次他带的是红玫瑰,李莎很喜欢,轻轻哼着曲儿笑得一脸灿烂。李莎特地请黄国华跳舞。随后两人的关系急速升温,经常约会见面。黄国华知道他在李莎的眼中的位置,显出几分高傲的样子。李莎也以“犹抱瑟琶半遮面”的战术,与他巧捉迷藏。

几次神秘失踪的反复考验

李莎虽与黄国华一见钟情,但她心中自有下步安排,她按麦克密斯的指示,对黄国华进行了严格的审查,这种考验是生与死两道门,红黑见分晓,一般特工是逃不过这一关的。

他们正在“热恋”之时,李莎就开始对黄国华进行考验,先是保姆背着李莎调查黄素文的身份。再是李莎本人以侄未婚妻身份拜见叔父为名,对黄素文进行旁敲侧击,这一着是黄国华未曾想到的,幸好叔侄俩之前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结果可想而知,李莎感到很满意。又过了几天,李莎说,她要去一远方亲戚家,可能三天后才能回来。原来她是向黄国华撒的一个谎,她根本没外出,而是到联络点向上司汇报情况,研究下一步对策。可是就在她刚要出门时,上级指示她暂不要去了。李莎只能折回呆在家中,翻翻图书,听听收音机,还是感到百事无聊,便独自到海中游泳,不想遇到了意外。巧的是,正巧黄国华经过海边.将李莎救起,令她感激万分。这次意外使两人的感情更加坚定,李莎决定结束对黄国华的考察,向他抛出计划。

翌日晚上,当黄国华来到李莎住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早上还情意绵绵地和他相约晚上见面的李莎居然不知所踪。第二天,黄国华从情报中获悉,李莎当晚乘坐飞机到了日本横滨。黄国华立即发报请示我西南局,得到的答复是要他火速跟上去。黄国华立刻乘机去日本。在我方地下情报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黄国华本来当天就可以找到李莎。但为避免对方的猜疑,他故意拖迟了一天。黄国华一见她,就气呼呼地说:“你为什么言而无信呢?”李莎避开话题:“我不是对你讲过吗?”黄国华见她耍滑头,也不挑明,将计就计,摸摸后脑:“哦,你看我这人真糊涂,不是你告诉我,我会找到这里来吗?”并告诉她,他现在被剧团除了名,剧团以为他失踪了,其实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得到你,什么都可以丢。李莎用怀疑的目光似在问他,剧团真的会开除你?

在横滨,他们住了几天。这期间,李莎虽有过几次单独行动,但他们的感情似已经到了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不料就在这时,李莎又一次失踪了。她托付一位朋友告诉黄国华说:“你的朋友李莎出了车祸,生命危在旦夕,即使治好了,也是终身残废。因此地医疗条件不佳,她准备请人送往美国治疗。”黄国华问那人李莎现在的地址。那人不知这是李莎用的奸计,如实相告。黄国华马上乘飞机来到冲绳,只见李莎完好如初。有些不悦地说“你的伤怎么愈合得这么快?”李莎支支吾吾。黄国华指责道:“你几次试探我,是什么意思?真金不怕火炼,我怕你烤吗?”李莎解开罩衣,笑盈盈地说:“那是逗你玩的,何必那么认真呢?”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对黄国华受惩之事满腹狐疑:“他黄国华真被开除了吗?”果然,在中国歌舞剧团离开马尼拉的第二天,李莎从当地一张小报上发现关于给黄国华除名的寻人启事。从此,李莎对黄国华已有九成信任了。这天黄国华格外兴奋,从市场买回几斤李莎最爱吃的田鸡,心想,今晚我俩来个一醉方休。可当他进房门时,似乎有一种不祥预感向他袭来,果然,连呼几声:“李莎、李莎!”不见回音,再打开卧室,她大部分衣物都已不翼而飞,连保姆也无踪影。

魔窟中的残酷较量

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猎人的目光。我情报组织迅速告诉黄国华,李莎已去英国伦敦,要他赶快到伦敦去。并告诉他我方在英国的联系暗号。原来,这次行动是李莎的上司特地对黄国华进行的一次彻底考验。这时我方才弄清李莎的保姆是特务头子,李莎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监视着,她的金牙、瘸腿和鞋子中安着特型发报机。这一切连李莎也蒙在鼓中。李莎来不及向黄国华道别,悄悄在木门上用小刀刻了“伦敦”两个字痕。

李莎到英国伦敦河滨的一栋别墅住下不久,就特别思念“恋人”。她为让黄国华找到她的踪迹,这几天她刻意在大街上抛头露面。黄国华本来已经查明她的住房,为了让对方释疑,佯作满街急匆匆寻找的样子,从这街找到那街,并将一些豪华的别墅一一查询。一天下午,在一家戏院门前,二人对面相遇。李莎眼尖,老远就就看到了他,劈头一句话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黄国华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留下“伦敦”二字吗?”李莎嫣然一笑:“知我者黄郎也。”上前挽住他的膀子进入别墅中。缠绵过后,李莎终于说出计划,她问黄国华:“你愿意参加我们的组织吗?”“什么组织?”黄国华说:“我一个剧务人员能知道什么?”李莎神秘兮兮地说,这个组织叫远东情报局,是美国最大的情报机关。主要针对中共首要分子。黄国华一跃而起地说:“反共?我一百二十个愿意。我可以报父仇呀!”“那你为共产党干事是假心假意?”黄国华不以为然:“这叫做人在曹营心在汉嘛!”李莎陡然一声狞笑,霎时变成了一个魔女,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黄先生,别再演戏了,我早知你是共产党的侦探,让你多活了几天,此刻你只有如实交代,要不我枪不留情了。”黄国华“咔嚓”一下拉开衣扣,露出宽阔的胸膛,哈哈大笑:“李小姐话差矣,我像共军侦探吗?从书上和电影上看到共军侦探是从不近女色的,还敢与你这样的美人天天抱在一起,早掉了脑袋,还用你开枪吗?”他收敛笑容:“你既信不过我,或根本不爱我,干脆直说,何必玩这些圈套,怪不得我多次求你结婚,你总是一推再推。”黄国华越说越激动:“你对我表面喜爱而内心厌恶,这点我已看出来了。演戏的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你移情别恋。就开枪吧。”

一番妙语连珠,李莎无言可对了,放下手枪,又现出一副美如桃花的笑脸,亲手为他脱下衣服:“我们干这一行的不得不防呀!”“咚咚咚”忽然响起敲门声,李莎心不在焉地喝问:“是谁?”外面答话:“我是保姆,刚才有人传来指示,请黄国华先生去一趟。”李莎抱住黄国华不舍地吻了一下说:“祝你平安归来。”

李莎把门打开,四个手持短枪警察装束的美国军人将黄国华劫走。他们先将黄国华带上飞机,飞上高空后,故意东窜西窜,把他整得晕头转向,然后对他进行审问。黄国华依然滴水不漏。下了飞机,黄国华眼被蒙上了黑巾,连推带搡地被拥进一辆小车中,车门“碰”地一声关上后,驰过街道。李莎自以为得计,脸上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乘一辆小车,嘴里哼着小曲儿,尾随而去。

黄国华被带进一个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的魔窟中,迎面阴风飕飕,寒气逼人。那里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有强烈的、能使人几乎精神失常的刺耳怪吼声、恐怖声令人毛骨悚然,特务折磨黄国华近一个小时。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地人用英语向他问话:“中共特工分子黄国华,你给我听着,你假编身世,妄想打进我们内部,窃取我方的情报,死到临头了,你知道吗?”黄国华装作不懂外语,问道:“请用中国语说行吗?”当翻译叙述之后,他异常镇定地仰天一声长笑:“我的身世不早就对李莎说了吗?你们去问她吧!还问什么?”他又将以前讲的身世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后,反问:“谁说我是共军派来的,请他拿出证据来,我不知道什么侦探不侦探,要杀要剁由你的便。”

这时,一个家伙一脚将黄国华踢跪在地上,另一人喊口令:“预一备,开枪!”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之后,黄国华“嗖”地站了起来,敌人的鬼把戏他早已看穿,于是又是一阵大笑:“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这时李莎拨开人群赶上前来对那些人呵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对我的男朋友如此不信任,这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她为黄国华解开黑巾。

黄国华睁眼一看,简直是一座人间魔窟,他望着从窗外射进的冷月,叹了一口长气,正欲起身时,那个大个子美国军人见了李莎淫笑道:“好一个美人儿,让我来尝尝鲜吧。”边说边像老鹰捉小鸡地把李莎搂住,就地欲要施暴。李莎边挣扎边骂:“流氓,不得好死!”黄国华不顾一切冲上去,一手掀开美国军人,二人对打起来。其余的美国人一齐动手,黄国华尽管有李莎相助,还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们方才罢休。约过了半个小时,出来一个矮个子美国人自称是站长,亲自向黄国华表示歉意,说对下手管教不严,让他受惊了。黄国华当着李莎说:“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的恋人。”李莎媚眼一瞪:“你怪我?”“我不怪你怪谁?”黄国华借机向她发泄:“你为什么不给我讲清楚?”

此后,黄国华正式打入了敌人内部,接受特殊训练。黄国华本来是轻车熟路,可他心中时刻告诫自己:“千万别露出马脚。”装出一副初进训练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春去秋来,度日如年,两年如二十载。敌人对黄国华要求十分严格,每个星期日只准他与李莎见一次面,其余时间均在训练场上度过。幸好黄国华能吃苦耐劳,勤学苦练,深得敌方器重。多次夸奖他,敌方越是这样,他越是更加清醒。时刻保持以不变应万变的战斗姿态,睡觉时也想睁上一只眼睛。

凶相毕露枪口指向毛泽东

光阴茬苒,转眼到了1969年7月上旬,黄国华以优异的成绩圆满完成谍报员培训任务,经过考试,成绩优秀,成为远东情报局二层骨干力量。可是黄国华一身白肉晒黑了,拖瘦了,李莎又疼又喜。他们在英国作短期休假之后,受命同保姆二人飞到美国纽约。美国的秋天景色格外优美,麦克密斯兴致勃勃地到机场迎接他们。李莎首先为他们作介绍,黄国华与麦克密斯亲切握手。麦克密斯笑容可掬,先给他们安排别墅住下来。当晚单独召见了李莎。麦克密斯告诉她:“黄国华是我们选中刺杀毛泽东计划中的得力人选,为了进一步稳住阵脚,准备为你们举行婚礼,一切由我操办。”麦克密斯稍停又说:“不过我要问你,大功告成后,你打算怎么办?”李莎斩定截铁地问答:“将他干掉呗。”麦克密斯点头一阵狂笑,然后将她搂在怀中。

他们婚礼是按照美国风俗进行的。李莎这天穿一套新制的白婚纱,格外鲜艳迷人。黄国华着一套黑色套装内着白色衬衫,活脱脱一位标准的美男子。此时的他感觉担子甚重,思考如何完成祖国人民赋予的历史使命。当他们刚度过半个月的蜜月的一天晚上,李莎斜倒在黄国华的怀中,忽然大哭起来,黄国华一时感到莫名其妙,轻抚她的秀发,问她为什么要哭?李莎说:“现在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为什么?”黄国华装出愁眉不展的面孔:“你有什么难处难道不能向我说吗?”李莎说:“上司令我去刺杀毛泽东,我有这个能耐吗?”黄国华若有所思:“能耐我倒是有,只是不知有何妙计?”李莎告诉他:“这个妙计很简单,趁1969年10月1日国庆节这天,当毛泽东在上天安门城楼接见贵宾时,将他干掉。”黄国华搓着手、眉头紧皱:“怎么干法?那天安门坚如铁桶,能带上刀枪吗?”李莎说:“到时我给你一块金壳手表,这里面安有定时炸弹,你只要将这块表送给一位贵宾,让他带上,你就可以大功告成了。”“那位贵宾是谁?”“恕我暂时不能相告。”这天夜里,月亮很亮。黄国华不由想起李白“床前明月光”的诗句,加倍思念祖国亲人。次日等黄国华一觉醒来,又不见李莎身影。整整一个星期,黄国华东寻西找,最后通过情报组织才得知,李莎仍在考验他,其实她就躲在附近的一个地下室内。二人见面后,黄国华装出一副思念恋人的样子,博得李莎的信任。这时,麦克密斯才告诉李莎她的保姆是她上司。李莎恍然大悟。黄国华却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只要你信任我,管她什么人,我也不怕!”

1969年9月15日,此时美国参谋长联系会议主席、空军司令部情报部长分别为惠勒上将和托里安特费尔少将,在他们的精心策划下,李莎与黄国华各穿一套中国当时流行的学生装,带上无声手枪和密码箱,准备出发,行前二人商定从公海低飞,经北部湾往西,进人中国上空,再攀高一万米后进入十万大山,在中越边境处跳伞降落。李莎选择这条路线,主要是躲避雷达,做到万无一失。

尽管他们是“夫妻”了,但一路上李莎仍对黄国华提防三分。黄国华显出一副真

.诚可爱的样子,让李莎更加放心。眼看就要进入中国国境了,黄国华不慌不忙地拿出一瓶纯清水,自己先喝了两口,然后给李莎喝。李莎看到他先喝了,才放心大胆地喝下去。她作梦也没想到,这水瓶中早被黄国华下了药物,这种药能令人昏死5个小时。黄国华自己趁她不防时,先吃了解毒药,再喝毒水平安无事。李莎喝下不久,就昏迷不醒了。黄国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绑住,又将她的嘴用胶布贴紧。随后,黄国华又制服了飞行员贝特,将飞机降落在昆明附近的机场。李莎与贝特如做梦一般地成了我们的俘掳。黄国华打开密码箱,取出金壳手表中的定时炸弹,成功阻止了这一可能举世骇惊的重案,他的特大功绩受到了表彰。

我方为了一网打尽美蒋在中国的特务组织,对李莎进行突击了审讯。李莎供认不讳,她只提一个要求就是要见黄国华。她哪里知道黄国华此时正在家中写此次任务的前后经过。由于当时“文革”正盛,许多精力都投入到“批斗”和国庆上面。有关领导只是叮嘱黄国华:“千万别露面,以防不测。”可是到了第七天,黄国华还是坚持外出散步。经上级批准,同意他到公园中散步,并暗中派人对他保护。谁知黄国华一进公园,两个卖冰棒的人就向他扫了一眼。他见事不妙,正掏枪时,对方无声手枪向他射击,黄国华应声倒在公园草坪上。当我方人员将黄国华送医院抢救时,英雄已经为国捐躯。后来经过调查,原来这些杀手都是李莎安排的。可怜英雄早逝,实在是无可挽回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