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以来,随着电视剧《毛岸英》在全国的热播,全国人民仿佛又回到了抗美援朝那一个特殊的年代。湘水之岸,英木苍苍,身在异域,魂归故乡……毛岸英作为毛泽东的大儿子,为了保家卫国而壮烈牺牲在朝鲜战场上,时年28岁。毛岸英短暂的一生,是在战火硝烟中度过的。追史溯源,敬怀先烈,笔者搜集了一些毛岸英在苏联求学时期的珍贵资料,让我们一起追溯着先烈的足迹,来看看毛岸英在苏联求学生活的片断和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两只橙桔,特殊年代的师生情
1946年9月初,毛岸英到前苏联留学学习经济。1946年的秋天,正是中国解放战争进入高潮的时候,毛岸英想在苏联学习一些经济知识,好为建设新中国做准备。洁俄若华是四十年代前苏联的女经济学家,她年轻漂亮,是一名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新时代女性。就这样,毛岸英和洁俄若华认识了。
毛岸英中等个子,这在身高马大的外国学生面前显得有点矮小。但是,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男子很快赢得了洁俄若华的注意和赏识。当时,洁俄若华并不知道毛岸英是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的儿子。洁俄若华只是为毛岸英那非常勤劳、肯于吃苦的精神而感动?
毛岸英虽然身材矮小,但他的智力却是班上数一数二的。面对聪明好学的毛岸英,洁俄若华采用了“填鸭式”的教育方法,令她惊奇的是,毛岸英不但能够“咀嚼”,而且很快“消化”了。每周的“大测”,毛岸英都能考90分以上,成绩甚佳。
当时,毛岸英还不会俄语,毛岸英在上课的时候,党组织给他配了一名翻译。翻译是一位有一半中国血统、一半俄国血统的年轻翻译家车尔盖诺夫。
车尔盖诺夫是中国东北长春市长大的,和毛岸英情同手足,感情甚好。车尔盖诺夫的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俄罗斯籍,他14岁才移居莫斯科,所以中文说得特别好。
每次听课都要通过翻译逐字、逐句、逐段地翻译,这让毛岸英感到很别扭。有一次,车尔盖诺夫感冒了,为怕传染感冒,他戴上了一个双层的口罩,并且离岸英远远的。
毛岸英知道车尔盖诺夫是好意,他是担心把感冒传染给自己。越担心越出事!而且意想不到的是,感冒没有传染给毛岸英,反而传染给了辛勤教课的老师洁俄若华!
洁俄若华咳嗽不止,大夫一再劝她卧床休息一周,可她又放心不下“嗜学如命”的毛岸英。就在这时,毛岸英竟冒着漫天的风雪,顶着零下20多度的寒冷气候,夹着书本、作业本扑进她家。
洁俄若华深受感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给毛岸英倒了一杯开水。毛岸英却含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两只桔子,这是毛岸英刚从街上买的,他把桔子用手帕包得严严的,送给她。
她双手接过桔子,在那特殊的年代,当时的苏联也正处在战后恢复时期,一切物资是何等匮乏啊!两只小小的桔子,在当时是何等珍贵!
可惜,这一次翻译感冒加重了没有来。毛岸英深深地感到学习俄语的重要性。他诚恳地说:“我一定要尽快学会俄语,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精通中俄两种语言的中国人!”
细心指导,毛岸英成了“俄语通”
毛岸英心想,要尽快学好一门外语,就必须先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于是,一有时间,毛岸英就到老师家里作客,几乎成了洁俄若华家中的一个非正式的“成员”了。
经常往老师家跑,洁俄若华不由对这位中国学生另眼相看。为了毛岸英早日学好俄语,她特地向邻居家借了一条小狗,并取名为“黄虎”。
“黄虎”是一条调皮而可爱的小狗,每当学习累了的时候,毛岸英就喜欢逗着“黄虎”玩,一会儿让它叼鞋子,一会儿让它学人的模样直立行走,一会儿让它翻跟头……
毛岸英从逗“黄虎”的玩乐中学会了许多生动活泼的生活用语和口头禅。这大大提高了毛岸英的俄语口头表达能力=
后来,毛岸英才知道,这是洁俄若华老师特别设计的一番苦心!小狗是老师特地从邻居家借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毛岸英的俄语水平提高得更快。
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洁俄若华和毛岸英,这一对异国结识的师生,他们从做饭、炒菜的时候学,亲自带他一起下厨房,这样,勺子、小铲、黄瓜、土豆……等等俗语俗词,都在一家人似的亲热的生活中学熟学通了。
洁俄若华深深知道,只有把俄语教活了,毛岸英才能把俄语掌握得更快更好,才能更多地了解苏联,掌握苏联先进的科学知识。所以,她经常带着毛岸英去参观一些历史文物,经常带他去一些人多的地方如商店、影剧院……
1938年10月,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此文后收入《毛泽东选集》第2卷)一文中,曾这样讲:“指导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的政党,如果没有革命理论,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对于实际运动的深刻了解,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
毛岸英非常崇拜父亲,他在去苏联的时候,曾把父亲的这一段话作为座右铭,工工整整地抄录在一个纸张粗糙的笔记本的扉页上。
当洁俄若华从那记得密密麻麻的小笔记本的扉页上,读到毛岸英整齐地写下的那一段话时,不由得问:“这是谁讲过的话?”
“这是我的……”毛岸英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连忙又改口道,“这是我的一段笔录,录的是毛泽东同志说过的一段话。” “说得真好。”洁俄若华很欣赏这段话中明快透析的哲理,于是说道,“你好好给我翻译一下吧——一点错误也不要有。”洁俄若华几乎是下了命令。
“您是想考考我吗?”毛岸英边问边拿起钢笔,用流利的俄文草体,翻译下来。
“很好!”洁俄若华读完,兴奋不已,一时间她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大拇指,称赞说,“了不起,了不起,因为你一年多就精通了俄语——这实在是我作梦也想不到的!”
1948年秋天,洁俄若华才知道毛岸英是毛泽东的儿子。洁俄若华这位以天才自负的教授,为收了一个非常勤奋而又悟性甚高的学生而欢快、自豪。 有一天,洁俄若华发现毛岸英手很粗糙,便令岸英停下笔,伸开手掌。她吃惊地发现,毛岸英的掌心凸起好几个硬硬的土褐色手茧!
“你在国内经常劳动?”
“是的。”
“会种多少种农作物?”
“小麦、玉米、谷子、高梁、花生、芝麻……”
洁俄若华赞赏地说:“太好了,看来你是农业专家了,以后你教我种粮食,我教你怎么样发挥粮食的经济价值,咱们可以搞一个‘联合企业’了。”
毛岸英把洁俄若华的话深深地铭记在心里,他是多么希望把中国的绿色种籽播撒在苏联导师洁俄若华的庭院里啊!
当他把这个赤诚的心愿说给洁俄若华时,洁俄若华笑了,她说:“你的愿望太善良了,真的,你们中国人民是一个多么善良又不屈的民族。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两个人娓娓交谈,谈得很是融洽。
毛岸英学完课业,就和洁俄若华一起到小楼后边的空场上,规划种植作物。于是,在那小小后庭院里,师生携手种下了高粱、玉米、大豆……
三声感谢.寓意着两国人民的浓厚友谊
1949年1月,中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大势已定。这时北平在我党和傅作义将军的共同努力下,宣告和平解放。
在这令人鼓舞的时刻,毛泽东已开始和朱德、彭德怀等高级将帅研究强化“枪杆子”的问题。大家目标一致,认为必须迅速建立一支强大的国防军。实现这一目标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要尽快培养军事人材、军队干部。
位于河北石家庄的华北军政大学(校本部)校长叶剑英、副校长肖克、政委朱良才、副政委向仲华接到指令后,立刻在北平西南郊、毗邻宛平县的长辛店,新建一青年学生总队,后来又叫华北军政大学一总队,招收思想品德好、学习基础又不错的青年入校深造。
一总队成立的第二年,在毛岸英的推荐下,我党正式邀请洁俄若华来校讲学。洁俄若华真想好好看看拥有万里长城的中国,好好看看中国领袖毛泽东。更重要的是她要把自己的得意门生毛岸英在苏联刻苦学习的情况,好好地向毛主席汇报一下。
洁俄若华见到了叶剑英,提出要拜访毛主席的渴望。叶剑英告诉她:“主席很忙,和平解放北平刚几个月嘛,毛主席头绪太多了。’
洁俄若华微笑着告诉叶剑英,毛岸英是她的学生时,叶剑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你来为我们的学员讲课,我们请毛岸英同志担任您的翻译,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叶剑英说出了洁俄若华想说的话。于是,这对异国师徒,时隔数年,在叶剑英的牵线搭桥下,终于举杯相逢了。
1949年7月14日上午,北京长辛店大桥西面的铁路工人俱乐部的大礼堂内,座无虚席。除全总队的1000多名学员外,还来了许多仰慕苏联专家大名的学者、教授、社会名流,以及其他有关领导等总计1300余人。
会议开始了,叶剑英先是彬彬有礼地介绍了一下客人——女经济专家、教授洁俄若华的简单经历和其学术成就之后,指了指身旁的年轻人说:“这位干部,就是毛主席的大儿子毛岸英同志,才27岁,现任北平一个工厂的党总支书记。他曾在苏联留学,并参加反法西斯战争,在西线与希特勒纳粹军展开过激战。后来,认识了著名的经济学家洁俄若华。”
“不。”毛岸英不等叶剑英介绍完,马上插话说:“洁俄若华是我的导师,我是她的学生。”
“对。”叶剑英继续介绍说,“岸英同志和洁俄若华教师,不——应该说是和整个苏联,乃至整个共产主义事业,都有着深厚的阶级情谊。”
洁俄若华马上站起来,用一口清脆流利的莫斯科音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讲课,也带有感谢伟大的中国人民的意愿。毛泽东主席派他的儿子参加我们的卫国战争,说明毛泽东主席是一位伟大的共产主义国际领袖……”
洁俄若华接连说了三个“感谢”:“感谢毛泽东同志!感谢中国人民的牺牲和友谊!感谢毛岸英一代中国青年在血与火的斗争中帮助了我们!”
洁俄若华的讲话通过毛岸英的翻译传遍全会场,传遍全世界。每翻译一次“感谢”,都被热烈的掌声所打断。
毛岸英谦逊地自我介绍说:“洁俄若华是我尊敬的导师。她的学识渊博精深,我的俄语水平一般。所以对担任她的翻译感到惶惶不安。我主要是来感谢尊敬的导师来这里教学,感谢她对我的哺育之恩,感谢她对华北军政大学一总队师生的一片赤诚心情。”他的这段话里也连用了三个“感谢”。
洁俄若华永远不会忘记她1949年7月的中国之行,不会忘记师生在中国重逢时的美好情景。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次相见竟是师生的“诀别”。
历史永远会记住这一天:1950年11月,美帝国主义的飞机在朝鲜上空狂轰滥炸,毛岸英壮烈牺牲在朝鲜国土上……洁俄若华闻讯十分悲恸,泪如雨下。她说:“毛岸英没有死在反法西斯战场上,却牺牲在朝鲜国土……”她深深怀念这个参加了苏联卫国战争和抗美援朝两大正义之战的中国领袖的儿子。
凤凰涅槃,人天共仰,为国舍命,日月同光,毛岸英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