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茂荪:特殊战线上的一代英豪

作者:冯晓蔚 来源:党史纵横 发布时间:2016-07-06 阅读量:0

吴茂荪于“九·八”事变后投身抗日救亡运动,成为南京学生运动的组织者之一。抗战时期在中共南方局的领导下,在特殊战线上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1947年赴美,成为冯玉祥反蒋的得力助手,并于次年代表冯玉祥赴香港参与民革的创建。建国后长期担任中国人民外交学会秘书长、副会长,20世纪80年代兼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外事委员会副主任,为人民外交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曾任民革中央副主席,是民革主要领导人之一。

秘密战线的特殊战士

七·七事变后,吴茂荪以满腔激情积极投入到抗日活动的洪流中去。1937年底南京沦陷,吴茂荪与家人辗转撤退到武汉。在武汉,吴茂荪参与了发动全民抗战的一些宣传工作。不久,吴茂荪到刘湘指挥的川军第七战区住战地政治委员会秘书。

在1937年1 1月到12月间,吴茂荪受第七战区战地政治委员会派遣到河南省林县,开展抗日救亡工作。因交通的原因,他是绕道西安到达林县的。到林县后,他了解当地军民备战的情况,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宣传抗日必胜的道理。完成在林县的工作任务回武汉不久,又被派往安徽歙县,率领一部分平津流亡学生在川军驻地开展战地服务活动,协助部队解决交通问题,受到战士们的欢迎,正当吴茂荪在第七战区夜以继日为抗日救亡积极工作的时候,蒋介石乘第七战区司令官刘湘在武汉患胃癌而死之机撤销了第七战区,吴茂荪不得已回到成都。

1938年8月,王昆仑得知吴茂荪在成都,便电召他到战时陪都重庆。王昆仑叫吴茂荪去重庆,是为了让吴茂荪和闵刚侯负责筹备一个“观察通讯社”,秘密收集国民党内的一些情况。虽然后来因环境太恶劣,“观察通讯社”这个秘密机构没有建立,但吴茂荪仍做了一些秘密收集材料的重要工作。吴茂荪当时只有27岁,风华正茂,干事机敏周到,大家对他十分信赖,他也确实不负众望,把这项工作搞得很稳妥,资料来源很准确,概括也很全面,及时为有关方面提供了参考资料。

这时,王昆仑因与孙科关系密切,担任了中苏文化协会的秘书主任( 1938—1941),因而实际上负起了中苏文化协会的主要工作责任。王昆仑安排吴茂荪任中苏文化协会资料组组长。中苏文化协会是一个统一战线组织,它的理事绝大多数是国民党内的民主派,中苏文化协会的主要部门都是由进步人士负责或者是由中共的秘密党员在那里负责,他们直接受中共中央南方局领导。因此,中苏文化协会名义上是国民党下面的一个社会文化团体,但它的主要活动都是在中共的领导下进行的。

吴茂荪秘密从事的编写绝密资料工作和公开担任中苏文化协会资料组长的工作均没有工资。为了谋生,也为了有一个公开的身份作为进行革命工作的掩护,经王昆仑的朋友刘凯钟介绍,吴茂荪担任了当时重庆卫戌总司令刘峙的上校英文秘书。刘峙知道吴茂荪是王昆仑的妹婿,认为王昆仑是孙科太子派的,因此对吴茂荪是防范的,从不向吴茂荪泄漏什么机密,也不让吴茂荪做机要工作,更不向他谈处理共产党员的事。1939年至1940年两年中,吴茂荪主要是为刘峙写演讲稿和起草各种文件,以及在刘峙会见外宾时充当翻译。刘峙对吴茂荪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和干练的办事能力颇为赞许,在1940年提升他为少将参议。

1940年底,经吴茂荪中大同学杨德翘推荐,朱家骅派吴茂荪到重庆国民党市党部工作。吴茂荪认为在国民党机关工作比在刘峙部下当幕僚灵活得多,也可以有独立的工作机会,因此同意了。当时正值国民党重庆市党部改组,吴茂荪当选为重庆市党部委员,兼任组训处处长。他在公务活动中,积极宣传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新三民主义,注意站在基层国民党员的立场上说出一般公务员的苦闷,主张平抑物价,打击豪门,在此基础上宣传“团结抗战”、“民主救国”的主张,起到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作用。

皖南事变后,中国民族大众同盟(一年后改为中国民主革命同盟)在重庆正式成立,茂荪同志为此组织进行筹备工作,奔走联络。该同盟的核心任务是在国民党各主要机构内部进行秘密工作。它在中共南方局直接领导下,积极贯彻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努力促进国内团结,把国民党中愿意进步的人尽量争取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来;在国民党反动派破坏抗战、制造分裂、阴谋妥协、反对民主的情况下,从国民党内部去进行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和争取民主、自由的斗争。由于这个组织是秘密活动,其开会和其他活动一律不留记录,因而吴茂荪等中国民主革命同盟成员的活动现在已经鲜为人知。但吴茂荪作为18个发起人之一,在其他一半以上的发起人因种种原因先后离开重庆的情况下,直到抗战胜利一直在重庆的他,对于中国民主革命同盟在重庆开展许许多多的活动是起了重要作用的。吴茂荪的工作受到周恩来和南方局的重视。有一次在郭春涛家,周恩来同志接见了王昆仑、郭春涛和吴茂荪三人,对他们分析了形势,希望他们多做国民党民主派的工作,并给他们亲切的关怀和鼓励。这对茂荪的鼓舞很大,对他以后的政治方向都有很大的影响。

1943年春,中国民主革命同盟第一次全体盟员大会在重庆举行。吴茂荪被大会选为21人的中央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为了安全的需要,这21名中央委员每人都有一个代号,盟员相见以代号相称。吴茂荪代号为“盛”,盟员们称他为“盛兄”。

1945年5月,吴茂荪作为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出席了国民党“六大”。在这次会议期间,中国民主革命同盟的有关成员在会场内外对蒋介石集团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吴茂荪在国民党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鲜明立场,导致了国民党当局的愤怒,因而很快就被撤销了重庆市党部组训处处长的职务,但是吴茂荪照常从容地开展工作。

吴茂荪在1945年12月到达上海后,与陈叔通等著名爱国人士和中共人士取得了联系,大家定期在陈叔通先生家里聚会,座谈国内外形势。吴茂荪每次与会,都能畅谈自己的看法,给人以鲜明的印象。

吴茂荪在上海还进行秘密联系国民党民主派的活动。由于中国民主革命同盟的多数领导人不在上海,而是分散在南京等地方,因而吴茂荪实际上担负起了在上海的中国民主革命同盟组织的领导工作。

冯玉祥反蒋的得力助手

1947年1月,吴茂荪乘将军号海轮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抵达美国。随后,他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学习他喜爱的国际关系学,同时与一些已在美国的中国民主革命同盟的成员取得联系,与他们一道开展反蒋的活动。

1947年5月26日,冯玉祥将军在旧金山发表了《告同胞书》,谴责蒋介石对全国各地学生“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运动的残酷镇压。该文刊登在1日金山《世界日寸报》上,影响很大。吴茂荪与在纽约的朋友商议,给冯玉祥发去了邀请他来纽约的快电。冯将军当即回电,接受5人的邀请,并于10月9日赶到纽约。他把住所安置在纽约印第安路926号。

冯将军到达纽约的第二天(即10月10日)晚上,吴茂荪、赖亚力、唐明照等人在哥伦比亚大学教职员俱乐部,组织了中国留学生欢迎冯将军来纽约的集会。在由500多人出席的欢迎会上,冯玉祥将军发表了“一切民主力量联合起来,促进和平民主胜利早日到来”的政治演讲。次日,吴茂荪来到冯玉祥的住所,带来登载冯玉祥将军前一天演讲全文的两份纽约中文报纸《华侨时报》和《新报》,高兴地对冯将军说:“这个演讲真是太好了,一些外国驻美记者都发表了消息。”“您来到纽约,领着大家一起干,和平民主的大业就更加有希望了。”

1947年10月11日,冯玉祥约集了几位朋友,说要建立一个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以冯玉祥将军为主席的“旅美中国和平民主联盟”于1947年11月9日在纽约正式成立,吴茂荪被选为该联盟的秘书长,负责该盟的具体事务。不久,该盟在旧金山、明尼苏达等地也建立了支部。吴茂荪在开展联盟的活动中,与各方面协商联系,工作非常活跃。在吴茂荪的具体参与下,联盟编印“双周刊”。该刊对美国援助蒋介石打内战的活动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在美国人民中起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冯玉祥多次到各类华侨组织中和其他场所进行各种形式的宣传活动,如到河北、山东、安徽、江苏4省华侨联合会讲演,到美国国会山讲演,揭露蒋介石发动内战的内幕,披露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和谈真情,并向美国各界及中国各地寄发反蒋宣言,向杜鲁门总统打电报表示民意等。这些活动吴茂荪都参加了组织和筹划。冯玉祥来到纽约后的演讲词和对外文电等,其中有许多是由吴茂荪起草的。对冯玉祥在美国的活动,蒋介石十分震怒,1948年1月7日以“行为不检、言论荒谬”、“违反党纪、不听约束”的罪名,革除冯的国民党党籍。冯玉祥得知这个消息后,与唐明照、赖亚力、浦寿昌、吴茂荪等商量,拟举行一系列反击活动,并议定冯将军发表致蒋介石的一封公开信,由昊茂荪负责起草。

冯玉祥在纽约期间还与在香港的民革领导人李济深等保持密切的联系,共商反蒋大计,从美国寄往香港的文件、电信,多数也是由吴茂荪经手的。吴茂荪还担任了冯玉祥将军会见外国人士的英文翻译。

在美期间,吴茂荪追随冯玉祥将军左右,深得冯将军的信任。1948年1月,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在香港成立,冯玉祥当选为民革政治委员会主席。1948年5月,冯玉祥将军派吴茂荪作为他的私人代表到香港参加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创建工作,并担任了民革中央筹备会的外事负责人,还充当李济深外事活动时的翻译。当时,民革的主要领导人李济深、何香凝等都在香港,吴茂荪在他们的领导下,开展反蒋的各种斗争,包括策反工作。

1949年2月25日,李济深、沈钧儒、王昆仑、谭平山、茅盾和吴茂荪等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代表人物一行35人,在中共领导人林伯渠的陪同下抵达北平。1949年9月21日至29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吴茂荪作为正式代表之一,参加了这一历史性的盛会。10月1日下午,吴茂荪出席了开国大典。当时,他只有38岁。

杰出的人民外交家

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吴茂荪被任命为政务院参事,接着,周恩来总理让吴茂荪去参与组建中国人民外交学会的工作。吴茂荪回家后向王枫叙说周总理这一决定,感谢周总理对他的知遇和信任。

1949年12月,中国人民外交学会成立,周恩来亲任名誉会长,张奚若为会长,廖承志、刘宁一等为副会长,吴茂荪为秘书长,主持日常工作。在建国初期我国同.西方国家关系比较困难的情况下,他和外交学会的其他同志一起,为开展人民外交,做了大量的工作,有很多建树,受到周总理的赞赏。

吴茂荪在大量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其他副秘书长的意见,在会长和副会长主持下,充实和加强了研究室、编译室和图书资料室,组成了秘书科、行政科、联络科,决定由联络科主要负责接待外宾的工作。这样,很快就使外交学会运转了起来。外交学会建立后不久,吴茂荪协助会长、副会长制定了外交学会的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使外交学会工作人员有制可守、有章可循。吴茂荪精于管理,从学会的年度计划,理事会年会的安排,工作人员日常工作的安排和调配,经费的支出和管理等,都管得井井有条,深得会长和各位副会长的信任。会长张奚若当年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事情是否经过茂荪的手?”

为了提高外交学会会员的外事接待水平,吴茂荪主动向机关事务局写了一份建议书,对加强饭店管理,提高服务质量,改善服务态度等拟定了一整套的具体办法,为管理局昕接受,对改进外事工作,起了很好的作用。外交中礼宾司、人民外交学会和政务院机关事务局等部门共同研究汇编的《接待外宾须知》一书,吸收了茂荪同志提出的许多宝贵意见,受到有关方面的好评。

吴茂荪担任外交学会秘书长以后,在会长、副会长领导和支持下,经常请党和国家有关领导人,在外交工作第一线的一些领导同志和一些我国驻外使节,以及外国的一些驻华使节和国际问题研究专家,到外交学会作国际时事报告。这种报告会每月一般要举行一两次。当时的听众不仅有外交学会的人员,还有外交部、外贸部、民主党派及工、青、妇等部门的人员,听众人数有时达七八百人。

为了推动对国际问题的研究,吴茂荪还经常主持筹办国际问题座谈会、茶话会等,邀请国内有关方面的专家、民主党派领导人和国际友人参加。吴茂荪组织外交学会的秘书组,将各方面人士在这类国际问题讨论会上的发言整理出来,供外交部门和有关领导人参考。

在接待工作中,凡外宾的活动日程和生活的安排、宴会的座次、赠送的礼品,特别是中央领导同志接见的准备工作,吴茂荪都亲自抓。在工作紧张时,他长时间地守在电话机旁。他强调说,高级领导集中考虑是大政方针,我们应为领导分劳,保证具体问题不出纰漏。这种高度的责任感是难能可贵的。

1950年秋冬,吴茂荪兼任了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反对美国侵略委员会(又称抗美援朝总会,简称“和大”)副秘书长。五十年代,“和大”经常举行群众集会,推动保卫和平运动。这种会议一般由郭沫若主持,吴茂荪则当司仪。吴茂荪作为主要组织者,把每次集会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力求不发生差错。

外交学会出面接待的外宾是多种多样的,外国艺术团体是其中之一。对外国艺术团体的接待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1954年朝鲜访华团(内有三个艺术团体到中国进行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演出)访华,成员300多人,在中国访问演出了四个多月,到了全国30多个大中城市,代表团每到一地,都要组织当地干部群众进行欢迎,要给朝鲜访华团的每个成员献上一束鲜花,都要安排欢迎大会,安排招待宴会和艺术团的慰问演出,还要带领池们参观先进的工矿企业,游览名胜古迹和慰问在朝鲜牺牲的志愿军将士家属的活动。吴茂荪作为随团办公室主任,接待工作每天忙到午夜,把这一切活动安排得细致周到。

外交学会还承担了未与我国建交国家中的对华友好人士组成的访华代表团的访华接待任务。当时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民间友好人士访问团的接待工作,多由吴茂荪负责。特别是重要的日本朋友来访,大都由他领队接待。

吴茂荪还多次参与接待资本主义国家卸任的国家领导人和在任的议会领导人以及议会代表团。20世纪50-6I^l年代,吴茂荪多次陪同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会见外宾。吴茂荪在从事人民外交工作的过程中,还多次作为外交学会的重要成员与外宾谈判,签订我国与有关国家民间友好交往的协议和一些民间贸易协议。他参加了中曰建交前大多数中日民间贸易协定的谈判和签字仪式,有时还是主要谈判人和协议的签字者,在中日民间交往史上写下了重要的篇章。

吴茂荪多次出国访问。50年代他作为“和大”代表团的成员曾先后4次出国参加世界和平大会。他作为“和大”代表,负有多重使命。一是作为代表团内部事务的具体经管人,二是作为翻译和对外交流的发言人,三是对外事活动作具体业务指导。每次他都能不辱使命:,

1965年秋,吴茂荪作为中国代表团的成员,出席了在日内瓦召开的庆祝联合国世界联合会成立十周年大会,后又随团访问了英国和比利时。在这些外事活动中,吴茂荪传达了中国人民对各国人民的友谊,扩大了新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 ’吴茂荪从1949年12月起担任外交学会秘书长,一千就是15年.1964年改任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副会长。1972年外交学会重建时,根据周总理的意见,他继续担任副会长。1978年根据组织t:的安排,吴茂荪工作重点转到民革中央的工作上,因而改任学会顾问。1981年后因开展广泛的人民外交的需要,吴茂荪又兼任了外交学会副会长,直到1984年去世。

1954年11月,在第二届全国政协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吴茂荪被选为全hip政协委员,并担任二届全国政协国际组副组长。1959年4月18口至28日,吴茂荪怍为全国人大代表出席了全国人大二届一次会议,并当选为全国人大法案委员会委员。

民革卓越领导人

“文革”中吴茂荪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文革”结束后,吴茂荪以满腔热情和全部精力积极参与民革的各项建设和发展工怍。曾任中共中央统战部秘书长的彭友今说:“这一时期,我同茂荪同志有更多的接触机会,他那高度的责任感,对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丝不荀、勇于负责的精神,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78年3月,在全国政协五届一次会议上,吴茂荪当选为全国政协常委。1978年8月11日,民革中央宣布民革临时领导小组增加朱学范、吴茂荪为成员。吴茂荪在临时领导小组中起着管理日常事务的作用。

1979年1月5日,民革中央召开全体工作人员大会,吴茂荪在会上报告了民革中央自1978年8月恢复工作以来的情况,并宣布民革中央机关落实政策工作组成员名单。民革是“文革”中的重灾区,平反冤假错案的任务十分繁重。吴茂荪以对同志对国家对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为落实干部政策做了大量工作,推倒了强加在受迫害同志头上的不实之词。吴茂荪会同落实政策工作组人员做了大量的艰苦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查清了中下层“小民革”成员的姓名和参加时间,以及参加“小民革”活动的情况。在此基础上,吴茂荪在民革中央其他领导人的支持下,经请示中共中央有关部门批准,给了这些“小民革”成员以相应的名誉和待遇。

在新时期民革的大多数外事活动中,吴茂荪都是主要组织者和发言人。为了宣传我国和平统一祖国的主张,1979年2月18日吴茂荪与刘斐等会见路透社记者麦肯齐和意大利安莎社记者甫迷诺时,回答了他们提出的有关中美建交和台湾与祖国统一等问题。吴茂荪以其对中美建交后国际形势和中美的战略利益、中美关系症结的精湛见解,和对和平统一祖国方针的科学把握,准确地宣传了我国对发展中美关系的原则立场和坚定不移地实现统一祖国的主张。

1979年10月,在民革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吴茂荪当选为民革中央副主席,主要负责民革中央的日常工作。当时王昆仑主席体衰多病,屈武和朱学范副主席年事已高,许多繁重任务都依靠吴茂荪来承担。在新老交替之际,他尊老帮新,任劳任怨,起了中流砥柱作用。

在新时期,人民外交仍是吴茂荪社会活动的一项重要内容。1981年春,吴茂荪随王炳南为首的中国友好代表团访问了日本的六个城市,传播了中国人民对日本人民的情谊,促进了中日民间交往。1981年10月28日至11月3日,吴茂荪作为全国政协访美代表团成员访问美国。吴茂荪以其谙熟国内国际事务的优势,耐心、细致地向美国朝野人士释疑解惑,积极主动地宣传中国的和平外交政策和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在同美国国会议员座谈时,吴茂荪充分阐明了我国在重大国际问题和中美关系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其清晰的思路,严密的逻辑和无可辩驳的说服力,常常使四座折服;其熟练的英语,更博得在座所有人的啧啧称赞。在华人团体的欢迎会和茶话会上,吴茂荪总是不失时机地宣传叶剑英关于统一祖国的九点方针政策。他呼吁国民党顺潮流、识大局、应民心,以民族前途为重,使海峡两岸能早日携手共进,并力振兴中华。茂荪同志在热诚激动的言谈中迸发出一股强大的爱国热情和感染力,赢得了广大华人的高度评价。

1983年12月20日,民革五届四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同年12月28日民革六届全国代表大会上,吴茂荪继续当选为中央副主席,并兼任负责民革中央日常工作的执行局主任。此后,他为贯彻大会提出的以服务四化为中心,以促进祖国统一为重点的工作方针,做了大量的工作。

在1983年6月的六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吴茂荪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并被任命为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副主任。这样,吴茂荪的外事工作任务从全国政协转到了全国人大。1984年4月,各国议会联盟一致通过正式接受中国为各国议会联盟成员国的决议,我国派出了以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耿飚为团长的代表团去日内瓦出席该次会议,吴茂荪是该代表团成员之一。吴茂荪谙熟外交事务,代表团的同志遇事常向他请教。他同外国朋友交往时,以诚待人,商谈问题时,总是先听别人的意见,然后摆事实、讲道理,阐明我国的立场、求同存异,不强加于人。在这次会议上,吴茂荪当选为各国议会联盟理事。

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是吴茂荪心情最愉快的时期,是他的能力和才干得到最充分发挥的时期,也是他一生中最忙碌的时期。他积劳成疾,以致在1984年5月13日清晨起来时,晕倒在卧室里。

吴茂荪在病中还念念不忘对台统战工作,在医院里他给中央统战部领导写信,提出了几条加强对台工作的建议。吴茂荪生前曾三次申请加入共产党。党组织劝他说,论他的工作性质,还是在党外好。吴茂荪病重期间请夫人王枫再次向中央统战部领导提出入党要求。党中央很快予以批准,中央统战部将这一情况通知丁已在弥留之际的吴茂荪。

1984年8月5日凌晨5点12分,吴茂荪去世,终年7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