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南海的两次交锋

作者:肖荣华 来源:党史纵横 发布时间:2016-07-06 阅读量:0

南海诸岛,自古属于中国领土

位于中国南海的南海诸岛,共有岛、礁、沙滩两百多个,分为西沙、南沙、中沙、东沙四大群岛。西沙群岛位于海南岛东南约330公里处,由宣德、永乐两个岛群和其它岛礁组成,陆地总面积约10平方公里。其中,永乐群岛由甘泉、珊瑚、金银、深航和晋卿等岛屿组成。这里不仅是中国与东南亚各国海上交通的必经之路,也是通向非洲、欧洲和大洋洲的重要航道。这些岛屿自然资源极其丰富,不仅盛产海参、海龟、燕窝、梅藻及其它各种鱼类,是中国的优良渔港,而且还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和其它矿物资源,素有“第二个波斯湾”之美称,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西沙群岛和其它三大群岛一样,是中国人最早发现、开发和经营的。据记载:早在两干多年前的秦代,我国的造船技术就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到西汉时就发现了西沙和南沙两大群岛,尔后便开始在这里经营。宋代时,我国将指南针应用于航海,从而开始对西沙、南沙等实行有效管辖。到了明代,从1405年(永乐三年)到1433年(宣德八年1的28年间,大航海家郑和曾率上万人的船队“七次下西洋”,并在所经岛屿上竖旗立碑。其中,南沙群岛中的“郑和群岛”,就是以这位大航海家的名字命名的;现存西沙群岛上的“永乐”、“宣德”两块石碑,就是明代留下的历史见证。

我国人民世代在南海诸岛生活劳作,留下了许多难以磨灭的生存印记。只是到了近代,特别是腐败无能的清朝晚期,西方列强屡屡从海上犯我文明古国,使中国一度出现“有海无防”的被动挨打局面。二战前,两沙曾被日、法侵占,战后国民党政府通过各种外交途径使其回归中国。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政府多次发表严正声明,中国对南海诸岛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西沙与其它三个群岛一样,均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中国的这一立场,得到了包括越南、菲律宾等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和国际组织的尊重和承认。早在1974年以前,当时的南越当局在所有的外交照会、政府声明、报刊宣传乃至发行的地图与教科书中,都明确地承认和标明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越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普通学校九年级地理教材中明确写道:“从南沙、西沙各岛到海南岛、台湾岛、澎湖列岛、舟山群岛……这些岛屿呈弓形状,构成了保卫中国的一座‘万里长城’。”书中地图也清楚地标明,西沙、南沙等岛屿都是属于中国领土。

越战爆发不久,南越当局在美国支持和纵容下,无视历史事实,开始对我国领土提出分割要求,并先后派军队侵入我国西沙群岛中的一些岛屿,在岛上设置所谓“主权碑”,不断在中国南海海域制造事端。据不完全统计,至1973年8月底,南越军队已悍然侵占我国南沙和西沙群岛中的甘泉、深航、金银等大小6个岛屿。与此同时,南越军舰还接连在西沙海域野蛮撞毁我国渔船,抓捕我国渔民并严刑逼供,强迫他们承认两沙群岛是南越领土。1974年1月11日,中国外交部奉命发表声明,对南越的侵略暴行提出严正警告,重申中国对西沙、南沙、中沙和东沙群岛具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但是,南越当局却置中国政府严正声明于不顾,变本加厉,先后派出海军驱逐舰和护航舰,再次入侵我国西沙海域,炸毁中国正在捕捞作业的5条渔船,打死打伤渔民20余人。南越军人还在岛上挂起南越国旗,扬言西沙是他们的领土。

1974年西沙之战,毛泽东最后一次战事决策,维护中国海洋权益

面对南越海军的步步紧逼和进犯,时已81岁高龄的毛泽东做出了一生中最后一次战事决策:“看来不打一仗,不足以维护中国的海洋权益……”为,了打好这一仗,周恩来总理向有关各方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由叶剑英、邓小平、陈锡联、苏振华等6人组成领导小组,代表中央处理西沙作战军事行动。1974年1月19日,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海战打响。经过13分钟的激战,南越海军的阵脚完全被打乱。“陈庆瑜”号作为南越海军的指挥舰,几次试图以炮火优势夺回战场主动权,但我方272号舰认准目标不放,利用敌舰火力死角集中攻击,很快击中其加强台和指挥通讯设施,造成该舰通讯中断、指挥失灵,舰上军旗亦被打落,无奈拖着滚滚浓烟仓惶而逃。

与此同时,我396、389号舰也迅速贴近敌“李常杰”号,集中火力猛烈射击,致敌舰多处起火。就在这时,敌“怒涛”号向我389、396舰偷袭而来。紧急时刻,我两艘扫雷舰立即调转炮口,对准“怒涛”号要害部位猛烈回击,一连串炮弹落到敌舰弹药舱上,“怒涛”号顷刻爆炸起火。

南越军舰从未见过这种海战阵势,慌乱中开炮还击,一发炮弹落在我389号两部主机之间,舰舱顿时爆炸起火。我舰上官兵一面坚持战斗,一面组织人员奋力扑火,但很快舰体开始倾斜,航速也明显慢下来。这时,一直在外围观战的敌“李常杰”号乘机掉转船头,直向389号舰奔袭而来。此时,389号舰上的炮弹已打光,舰长肖德万见状,当即命令装好仅有的深水炸弹,待敌舰靠近再予以重击。危急关头,我396号舰迅速赶来增援。“李常杰”号害怕遭我军两舰夹击,慌忙调头逃往外海。眼见护卫舰“李常杰”号仓惶逃跑,敌“陈庆瑜”号和“陈平重”号也无心再战,分别朝西北、东南方向落荒而逃。敌“怒涛”号因伤势严重,被远远甩在后面。这时,我281号舰从有利位置全速向“怒涛”号靠近,并以10条炮管猛烈开火,“怒涛”号再次中弹爆炸沉没。至此,西沙海战首战告捷。一直坐镇作战指挥部的叶剑英,听到前线传来海战胜利的消息,连说:“打得好!打得好!”命令作战部马上将战况整理成简报,第一时间向毛泽东报告。

就在“怒涛”号被击沉的当天,南越当局炮制了一系列骇人“新闻”,称中国以大欺小,在海战中派出实力强大的“科马尔级驱逐舰”,在交战中使用了“冥河式导弹”,妄图以此蒙骗世界舆论,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为了狠狠教训侵略者,中国运载步兵的船队,在航空兵和舰队掩护下,发起了收复甘泉、珊湖、金银三岛的战斗。接近岛边,作战部队迅速换乘舢板,渔民们摇撸,战士们用木桨、铁锹乃至用双手帮忙划船。不到10分钟,陆军某部四连2排就抢占了甘泉滩头阵地。冲在最前面的是共产党员、6班长梁仕军,他带领全班战士在灌木丛中搜索前进。很快,他们发现一伙敌人横卧在草丛里。原来,这些敌人被我军舰炮火轰得抬不起头来,便把脑袋埋在沙土里。战士们迅速包抄过去,用枪口对准敌人大喊:“缴枪不杀!”这伙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破了胆,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甘泉岛战斗刚结束,收复珊瑚岛的战斗也打响了。陆军某部5连和侦察队分别从岛屿西南和东北两侧登陆。岛上敌人在我步兵夹击下乱了阵脚,慌忙钻进灌木丛中的暗堡。战士们迅速用机枪封锁,朝暗堡扔手榴弹,并不断用越语喊话:“诺松空页(缴枪不杀)!”“忠对宽洪堵命(我军优待俘虏)!”敌人见大势已去,就在刺刀尖上绑了一条白裤衩,伸出碉堡投降。珊瑚岛收复不久,我陆军另一连队也一举攻下了金银岛。此次登陆作战,前后仅用了4个小时,实际战斗时间加起来不超过20分钟,五星红旗插遍了西沙群岛的每一个岛山与。

西沙海战胜利后,南越当局为挽回面子,一度频繁调动飞机和军舰准备报复,再次向中国发出战争叫嚣。对此,中国政府授权外交部再次发表声明,警告南越当局必须立即停止对中国的一切军事挑衅和侵略活动。中央军委命令我驻守在南海海域的陆、海、空三军,时刻保持高度戒备,随时准备歼灭入侵之敌。鉴于中国三军已进入临战状态,南越当局感到再打只会更惨,不得不偃旗息鼓。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便通过南越驻联合国观察员阮友志,向联合国提交议案,要求安理会讨论介入西沙群岛问题。为此,中国常驻联合国大使黄华提出强烈抗议,再次申明:西沙是中国无可争议的神圣领土,属于“中国内政”无需联合国讨论。最终,因中国及其他理事国的强烈反对,南越的无理要求遭到否决。

1974年2月27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向全世界公开宣布:中国政府决定将西沙海战中俘获的范文鸿等48名南越官兵和一名美国联络官,全部向南越自由遣返。对此,世界各国高度评价和支持中国人民为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而做出的正义之举,强烈谴责南越当局侵犯中国西沙群岛的强盗行径。就连美国政府也采取了“不干涉中国内政”政策,并断然拒绝南越当局请求美国第七舰队援助的要求。与此同时,台湾国民党当局也公开声明,强烈谴责南越侵犯中国西沙群岛的非法行为。

1988年南沙之战,邓小平语出惊人,表明中国决心与实力

南沙群岛位于北纬4度至16度之间,共有230多个岛礁,有着十分丰富的矿藏资源和石油资源,而且还是我国的一个优良渔场。

1975年越南南北统一后,越共当局从前南越西贡政府手中接管了侵占的南沙群岛的6个岛屿。1976年6月,越南出版的国家地图上,公然把西沙、南沙群岛划入其版图,并将南沙群岛改名为“长沙群岛”,归其福绥省红土郡福海乡管辖。1978年,越南又侵占了毕生礁、中礁、染青沙洲各岛屿;1988年又侵占了柏礁、西礁、无女岛、日积礁等岛屿。从维护中越两国传统友谊出发,中国政府对越南当局曾多次给予交涉、规劝和抗议,两国斗争并没有公开化。1975年9月,当时的邓小平副总理在北京会见越南党政代表团,越共中央总书记黎笋提出,希望中越两国就南沙群岛主权问题进行谈判。邓小平当即一口回绝。邓小平对黎笋说:“这个问题没谈判必要,中国有足够的证据来说明西沙、南沙群岛自古就是中国领土。阁下倘若不信,请回去查阅越南国家地图和九年地理教科书,再去岛上验证一下中国老祖先竖的‘郑和岛’碑记。”邓小平有理、有据的几句话,令黎笋哑口无言。

1977年4月,越南总理范文同访苏取道北京,李先念副总理当面斥责越南当局在西沙、南沙问题上背信弃义,制造事端破坏中越关系。上世纪八十年代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越方又提出重开边界谈判,解决南海争端问题。中国外交部遂向越南政府提出八点坚硬立场,其中一条就是要求越南政府必须回到1974年以前的立场上去,承认中国对西沙、南沙群岛领土主权的历史事实。与此同时,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公布了大量的文件、档案以及越南地图和九年地理教科书,再次让越南的侵略野心在世人面前毕露无遗。

1987年3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政府间海洋学会委员会第14次会议决定:由中国在南沙群岛建立第74号海洋观察站。中国外交部长吴学谦同年访问英国时在答记者问中明确指出:“中国政府派往这些岛礁上的科学工作人员,是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这些岛礁上设立科学仪器,完全是进行科学考察活动。而且,中国科学人员在自己的领土上开展科考活动,是完全合法的。”1988年3月,中国海军导弹护卫舰“鹰潭号”和“湘潭号”奉命赴南沙执行正常的巡逻和考察任务。3月13日午夜,“鹰潭号”和“湘潭号”分别接到上级指令:越南当局派遣3艘大中型武装舰船和200多名武装人员,非法侵占中国领海,并于14日清晨强占赤瓜礁。两舰随即全速驶向赤瓜礁,于凌晨5点抵达该岛礁,果见3艘越南武装舰船正向赤瓜礁运送120余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这些人扛着从舰上卸下的钢材,水泥板和其它一些器材,正准备建房盖屋,打算永久霸占该岛礁。

面对越军的强盗行径,中方当即提出严正警告,郑重声明赤瓜礁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然而,越军不仅置之不理,反而气焰嚣张地在岛上插了两面越南国旗。见警告无效,南海舰队四连2排排长大吼一声:“把敌人的旗杆拔掉!”身材高大的机炮长杨志亮立即下舰,带着十几名士兵瞠着海水向敌阵冲去。战士杜文厚一把将插在岛礁上的越南国旗扯下。越军恼羞成怒,首先向我开枪开炮。机炮长杨志亮的左臂受伤,一名考察人员肩部被击中……我炮舰忍无可忍,被迫自卫还击。这是时隔14年,中国海军第二次在海上反击入侵之敌。一艘最猖狂的越军武装船被我舰炮弹打得支离破碎,燃起熊熊大火。舰上的越军一个个抱头鼠窜,惊慌中跳海逃生。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这艘长52米、宽8.4米、载重820吨的武装舰船爆炸后瞬间被海水吞没。

此时,我舰上空突然出现不明国籍的飞机群。在左舷40度,一架喷气式战斗机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烟向我舰飞来。右舷140度,两架高速战斗机先后围了过来。根据海空战术理论,这两个角度和距离,都是空对舰导弹发射和炸弹轰炸的最佳位置。另外,越南的两艘“别佳”级护卫舰和一艘炮舰离开码头,快速奔往南沙战区海域……情况十分危急!我舰既要对空防御,又要对海作战,同时还要保护礁上的考察人员,全舰官兵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战斗仍在继续着。“咬住他们,狠狠教训这帮背信弃义的家伙!”我军指挥员发出乘胜追击的命令。霎时,我军所有舰艇全速追击,猛烈炮火密集地射向敌舰。在隆隆炮声中,越军登陆舰和武装船相继中弹起火。中弹20多发的敌505登陆舰终于挂出一面白旗。值得一提的是,这艘505舰还是中国在1973年3月无偿援助越南抗美的,舰上的菜盘、茶杯、桌椅上仍保留着“中国人民海军南海舰队”字样。想不到14年后,越南又用这艘军舰来打中国人。

与此同时,我军两发炮弹准确命中敌武装船驾驶台,船上的越军被炸得血肉横飞。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船炮位上的敌兵像死猪一样趴着一动不动。这不觉使人联想到14年前的那场海战,越军就是这样装死趴在炮位上,待我军官兵上去想抓俘虏时,他们突然从甲板上站起来猛烈开火,致使我军十多名战士当场中弹牺牲。再也不能上当了,曾参加过西沙保卫战的“湘潭号”指挥官,果断命令前后主炮,对准敌舰猛烈开火!霎时,我舰双管100炮怒吼,一发发炮弹带着新仇旧恨,飞向敌舰炮位。不一会儿,505登陆舰便冒着浓烟,搁浅在4公里外的浅滩上。几乎同时,敌武装船也歪斜着沉人海水中。这场完全是一边倒的海战,仅打了28分钟,就以越军惨败而告终。此役,我军共击沉越军820吨级的武装船2艘、小艇8艘,重创越军最大的、也是惟一的4100吨级大型登陆舰,缴获越南国旗一面,歼敌250余人,俘虏50余人,我方仅2人负伤,参战舰船完好无损,打了一场干净利索的漂亮仗。

海战结束后,中国向全世界发表严正声明:我们的反击是被迫的,同时也是有限的。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将搁浅海滩的越南大型登陆舰505号彻底击毁,让它从中国南海上永远消失。同日,中国外交部向越南驻华大使馆递交了抗议照会:“越南当局必须立即停止在南沙群岛海域对中国的武装挑衅,并从侵占的中国岛礁及附近海域撤走……”中国政府“有理、有利、有节”的军事行动,不仅夺回了中国南沙的一部份,而且向世界显示了中国政府保卫自己领土的决心和能力。

中越这场海战,引起了世界的关注和评论。当时,《远东经济评论》称:“中国在南沙群岛采取的果断行动,使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中国海军力量大大加强了,特别是登上沿海岛屿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和伞兵部队都有了很大发展……”西方有关人士认为:“中国海军的这次行动,其意义显然在于不仅夺回南海被侵占的一部份领土,更向世界显示了中国政府保卫自己领土的决心和能力。”中国海军经历西沙、南沙两次海战,将中国维护海洋权益和战略主导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中国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