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学智眼中的抗美援朝战争

作者:黄卫东 来源:党史纵横 发布时间:2016-07-06 阅读量:0

洪学智将军是原中国人民志愿军副总司令员,作为这场为捍卫人类和平事业而进行的正义战争的指挥员之一,他从志愿军的组建到战争爆发,再到板门店谈判协定签字,自始至终都参与其中。上世纪90年代,即朝鲜停战协定签署40年后,洪学智将军以亲身感受为据,用朴实自然、亲切感人的笔触,撰写了《抗美援朝战争回忆》一书,对抗美援朝战争作了回忆。

英明果断的出兵决策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至同年9月上旬,朝鲜人民军已解放了朝鲜南部90%以上的地区,将李承晚军压缩到了洛东江以东一万平方公里狭小的釜山地区,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9月中旬,朝鲜战局突然发生了急剧变化:美国为挽救在朝鲜半岛的败局,于9月15日,趁朝鲜人民军主力集中于洛东江战线后方空虚之际,在美国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少将的指挥下,以第10军所属之陆战第1师、步兵第7师等部队共7万余人,在300多艘军舰和50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于朝鲜西海岸的仁川登陆。9月16日,在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的指挥下,被围困在釜山的美伪军10个师开始向北反攻。朝鲜人民军处于两面作战的不利局面,被迫转入战略后退。9月28日,美伪军登陆部队攻占汉城。两天后,越过“三八”线,疯狂北犯。

10月2日,美联军司令麦克阿瑟按照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9-27”命令,下达了“联合国军司令部第2号作战命令”,令美第8集团军从陆地推进,占领平壤;美第10军团在元山登陆,两支部队在平壤元山锋腰部汇合,妄图切断人民军退路,继续北进。

在战局急剧恶化的时刻,党中央和毛主席下达了紧急命令,出兵朝鲜。

彭德怀临危受命

洪学智回忆,“我和邓华同志看过命令,非常兴奋,并连声说‘彭总来当司令,是真太好啦!”“‘彭总是中央军委副主席,是解放军的副总司令,他在全军有很崇高的威信,有丰富的战争指挥经验。现在有彭总指挥抗美援朝,打击美国侵略者,我们的信心就更足了。”

“10月9日,彭德怀在沈阳召开军以上干部会议。我是当夜从安东(今丹东)赶到沈阳的。第二天一早,我和邓华就来到了彭德怀居住的辽宁宾馆。一见面,邓华就说:‘欢迎老总,有你出任司令员,我们的仗就更好打了,我们大家的信心就更足了。’彭德怀微笑着说:‘那好,那我们就一起抗美援朝吧。’接着,他又开玩笑地说:‘不过,我可不算‘志愿’军啊!’

我问:‘那你怎么来的?’

彭德怀说:‘我是毛主席点将来的,本来是该林彪来的,可是他说他有病,毛主席命令我来了。’

我见彭德怀这样风趣,这样和蔼地开起玩笑,也随之开起玩笑来了。我说:“彭总,那我也不算‘志愿’军。”

彭德怀听了一旺,笑着问:“哦,你怎么也不算志愿军?”

我说:“我是邓华把我鼓捣来的!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来得及带。”

彭德怀听了大笑说:“听你这么说,他还挺有办法嘛!”

邓华说:“你们两个呀,说的都不是心里话。其实,你们都是最‘志愿’的志愿军了,让你们来,你们谁含糊了?谁讲价钱了?不都是高高兴兴地来了嘛!”

彭德怀笑着对我说:“你说你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来得及带,就给弄来了,那我呢?4日上午,我正同西北的领导同志一起研究开发大西北的规则,北京突然派飞机,令我立即上飞机去北京开会,一分钟也不准停留。我连家也没回,连洗漱用具也没有带就上了飞机。我猜想很可能是讨论西北的建设问题,所以急匆匆地从办公室拿了一摞开发西北的资料,没想到是讨论朝鲜战争问题。下午4点多到北京中南海,中央政治局正在讨论援助朝鲜出兵问题,当毛主席让大家摆了出兵的不利的情况后,主席讲:‘你们说的都有理由,但是别人出于国家危急时刻我们站在旁边看,不论怎么说,心里也难过’。我刚到,未发言,但内心是觉得应该出兵援助朝鲜。散会后,中央办公厅的同志把我送到北京饭店,当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想,美国占领朝鲜与我们隔江相望,威胁我东北,又控制我台湾,威胁我上海、华东。它要发动侵华战争,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它既然要来侵略,我们就要反侵略,不同美帝国主义见个高低,我们要建设社会主义是困难的……就是为本国建设前途着想,也应该出兵。我们不出兵援助朝鲜,又怎么显示出我们中华民族的强大呢?所以,为了鼓励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反对侵略的民族民主革命,也要出兵;为了表示社会主义的威力也要出兵,出兵援朝是正确的、正义的,必要的,是英明的。”讲到这,彭德怀问邓华和我:“你们是怎么想的?”

邓华说:“同意彭总的看法。”

我说:“我们应该下决心出兵了。”

彭德怀接着说:“第二天下午,中央又在中南海颐年堂开会,其他同志发言后,毛主席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出兵朝鲜是必要的,打烂了,等于解放战争晚胜利几年就是。如果美军摆在鸭绿江和台湾,他要发动战争,随时都可找到借口。’当天,毛主席决定出兵朝鲜,并决定我去朝鲜。主席讲:‘原来是想让林彪去,他对四野熟悉,可是他说病了,去苏联治病去了,所以想让你去。’毛主席问我同意不同意,我没有推诿,临危受命,怎么好推诿呢?从爱国主义讲,从国际主义讲,我彭德怀都不能说一个‘不’字。”

雨中跨过鸭绿江

洪学智回忆说,10月19日黄昏,在迷蒙的秋雨中,40、39、42、38军和3个炮兵师,分别同时从安东(今丹东)、长甸河口和辑安三个鸭绿江渡口,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地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当时,按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战略意图,分西线、中线、东线3个方向向预定作战地区开进,40军向珠场、德川、宁边地区开进;39军一部至枇岘、南市洞地区布防,主力向龟城、秦川开进;42军向社仓里、五老里地区开进;38军尾42军向江界地区开进。

正在这时,朴一禹急匆匆赶来了,彭德怀说:“你来得正好,你把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朴一禹说:“最近两天,战局变得对我们更加不利,美军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正向平壤发起强攻,已突破了人民军的两道防线,并在空军和炮兵的支持下,以坦克为先导向平壤发起总攻……”又说:“目前,美李军还狂妄叫嚣要在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饮马鸭绿江……” 彭德怀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朴一禹说:“我们党和政府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正在组织党政机关和部队向新义州、江界方向实施战略退却……眼下具体打算还没有来得及研究,金首相请彭总司令共商抗美大计。”

彭德怀点头说:“好,我正想去拜会金首相,他现在在哪儿?”并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那好,咱们现在就走。”彭总毅然转身,同朴一禹一起坐汽车去见金日成。

彭德怀走后,我们几位领导继续开会。按照军委、毛主席和彭总的战略意图,在反复研究之后,我们确定了我军入朝之后采取“以积极防御、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以反击、袭击、伏击来歼灭与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的作战方针。

天色越来越黑,鸭绿江对面的新义州显得格外平静。这时,随行参谋对我轻声说:“首长,过江吧!”我“嗯”了一声,遂大步跨上敞篷汽车,回头看了看夜色浓重的祖国大地,率部雄赳赳、气昂昂地迅速驱车驰过了安东鸭绿江桥。

入夜雨停,云散月出,寒风萧瑟。

朝鲜山多,一入朝境,汽车便上了山路。为避免敌机发现,汽车行驶一律不准开大灯。汽车与步兵在崎岖狭窄的盘山公路上缓缓前行。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军一辆大卡车翮到路边沟里,幸亏人员没有伤亡。忽然有几架美国飞机在高空嗡嗡一阵一掠而过。我们在路上虽然不时地会遇到一个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但汽车和地面步兵还是坚持前行。

彭德怀与金日成会面

10月21日下午,志司领导接到彭总的电报,彭总在电报中说:“本日(21日)晚9时,在东仓、北镇间之大洞与金日成同志见面……”

次日(22日)早上5点刚过,天色还黑乎乎的,我在车上坐着迷迷糊糊正打盹,向导将我推醒,并指着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说:“这就是彭总在电报中提到的联络站。”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中年朝鲜女同志。她自我介绍说:“我是这个联络处的主任。”我说:“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3兵团副司令洪学智,是来接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的联络员的。”那位女主任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彭总司令联络员还没有到,先等等吧。”

大约到了上午10点钟,彭总的联络员到了。他一到就对我和邓华说:“彭总就在附近一个叫大洞的小村里。他要你们立即去见他。”正躺在床上打盹的邓华闻听此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我说:“马上出发!”我们出发时,已经是上午11时,两人分乘嘎斯67,上面均用松枝做了很好的伪装。

路虽然很近,却遇到了几次美国飞机骚扰,每次都得人下车隐蔽。大约走了1个小时左右,前面出现了一个只有几间小房的小村子,向导说这里就是大洞。经岗哨与里面联系,邓华和我进到那条山沟里,彭总的一个警卫员指着一间茅草房说:“彭总正在那儿和金首相谈话呢,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谈完……”大约快两点钟时,警卫员请我们进到一个仅有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只见彭总和金日成正坐在屋内,边说边笑交谈着,眼下虽然朝鲜战势十分危急,可金日成的情绪却很高昂,显得泰然自若。邓华和我先向金日成首相和彭总敬了军礼,彭总和金首相和我们一一握手。金首相示意坐下,然后笑着问:“你们是怎么找来的?这个地方很偏僻,很隐蔽……”邓华说:“是彭总发电报告诉我们,让我们来的。”

金日成首相点点头,说:“这几天,敌人不断向北进逼得我们不断地向北撤,不断地往后转移,我刚到平安北道这边,彭总司令就来了。”并说:“你们同彭总司令谈吧。”于是起身出了小房间。

金日成走后,彭总简要地向我们介绍了他和金日成会谈的情况。彭总说:“我首先把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决定告诉了金日成同志:志愿军第一批入朝作战的部队为12个步兵师、3个炮兵师,约20多万人,另外24个师正在调集,作为第二批、第三批入朝作战的部队。我们入朝前打算是在平壤、元山一线以北,德川、宁边一线以南地区构筑防御工事,进行防守。希望人民军继续组织抵抗,尽量迟滞敌人前进,以便我军开进。我们党中央和毛主席下这个决心是很不容易的。现在既然决定出兵,第一要能够在合理解决朝鲜问题上有帮助,关键是能够歼灭美军有生力量;第二要准备美国宣布同中国进入战争状态,至少要准备它轰炸东北和工业城市,攻击我沿海地带。”

彭总说:“我接着告诉金日成首相:现在问题是能否站得住脚,无非三种可能,第一种是站住了脚,歼灭敌人,争取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第二是站住了脚,但双方僵持不下;第三是站不住脚被打了回去。我们要争取第一种可能。金日成对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做的出兵决定表示非常感谢。”

彭总还告诉金日成:“敌人进展的情况我们也了解到了一些,那个设想是几天前的,准备根据现在的情况重新变更一下。”接着又问金日成:“人民军迟滞敌人的情况怎么样?”金曰成说:“敌人的兵力占优势,炮火又强,还有大批的飞机,我们部队迟滞敌人进攻势头,是很困难了。”彭总问:“人民军现在的兵力还有多少?”金曰成说:“这我对别人不说,但不瞒您彭总司令,我现在已仅仅有3个多师在手上,一个师在德川、宁边以北,一个师在肃川,一个坦克师在博川。还有一个工人团和一个坦克团在长津附近,隔在南边的部队正在逐渐地往北撒。”金日成说到这儿,就没有再往下说。

彭总还对我们说:“在这次会见金曰成同志时,我和他商量好了,志愿军司令部就设在大榆洞。”彭总指着墙上的军用地图说:“就在大洞北面,离得很近,你们马上派人通知解沛然,让他带着兵团机关尽快向大榆洞运动。兵团机关一到大榆洞,就与各军、师沟通通讯联络。”又说:“你们赶紧去大榆洞,重新调整部署。我在这儿同金日成同志就朝鲜战局问题再作进一步研究,研究完了我就去大榆洞与你们汇合。”

谈判初期的插曲:“白旗风波”

战争,从来不单是孤立的军事行动,总是同外交斗争紧密结合。洪学智回忆说,第五次战役刚刚打完不久,美国便向我方正式发出了和谈的信息。1951年6月30日,“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奉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之命向我方发表声明,表示愿意同我方举行停战谈判,并建议谈判在元山港的一只丹麦伤兵船上举行。

时隔两天,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金日成首相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便以声明的形式答复了李奇微,同意派代表与美方代表会晤,并建议会晤在我方控制区——开城举行。

李奇微的声明似乎发表得很突然,我方的答复也异乎寻常地快。其实停战谈判的问题不但早就提出来了,而且已酝酿很久了。1950年10月2日,苏联等国就向第五届联合国大会提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提案,我国政府也发表声明支持这项提案,但是美国却操纵联合国否决了这项提案……

作为我方战场统帅彭德怀,既明了敌人的情况,也明了我军情况。美军放出和谈信号后,他认为这时谈判形势对我方有利,可以多占地方,同时还可以少牺牲许多同志。彭总把这些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向中央作了汇报。当时,毛泽东有自己的考虑:不想谈。考虑敌人和谈没有诚意,是缓兵之计,同时也想争取更大的胜利。所以他又调去了19兵团、3兵团、20兵团、47兵团、16兵团等部队,并组织了大的反击,到1951年6月,志愿军和人民军并肩作战,先后进行5次战役,将敌人从鸭绿江边赶到了三八线附近。经与敌人在三八线上的反复争夺,最后把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

面对军事和政治上的不利局面,美国统治集团感到朝鲜战争是个无底洞,单纯靠军事手段打败中朝两国军事力量,解决朝鲜问题是不可能的。5月16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做出“通过停战谈判结束敌对行动”的决定。6月初,美国又通过联合国秘书长赖伊多次透露希望通过谈判结束敌对行动的意图。洪学智感慨说:“美国之所以先倨后恭,完全是被我们打的,和谈局面完全是我们打出来的。”

7月8日,双方联络官商定,朝鲜停战谈判于7月10日上午10时在开城来凤庄举行。在正式谈判前,毛泽东在北京接见回京汇报情况的邓华副司令员时,更加明确地指出要“充分准备持久作战和争取和谈达到结束战争”的总的指导方针。

停战谈判开始后,李奇微提出在元山港的军舰上进行谈判,我方没有同意。因为我方认为在美国军舰上谈判,来往不方便。我方提出在我方控制的开城谈判,这儿来往方便。李奇微同意了我方意见。为了有一个明显的标记,以防他们的谈判代表被误伤,李奇微提出他们的联络官乘坐的每辆吉普车上都悬挂一面大白旗。

谈判进行了几次以后,美联社的一个记者写了一篇文章,说“堂堂的美国谈判代表,代表联合国军总司令去谈判,车上挂着白旗,太不光彩了,这简直是投降嘛!”这一言论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来说打白旗是为了安全,是保护美方代表的标志,美联社记者这么一讲,美方代表不干了,也不打白旗了。后来又说在开城谈判也不行,理由是开城没有中立气氛。他们中止了谈判,要求将谈判地点由开城移到双方军事接触线上的板门店,否则就不恢复谈判。我方为了排除对方阻挠恢复谈判的借口,同意了美方的要求,以后会谈就挪到了板门店。

金日成喜设庆功宴

在捍卫人类和平事业的正义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最终打败了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联合国军”,并迫使美国不得不签下停战协定。

1953年7月23日,朝鲜时问上午10时,双方谈判代表在板门店签署了朝鲜停战协定及其临时补充协议。随后,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金日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和“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分别在停战协定上签了字。

7月31日,彭德怀、邓华、杨得志、洪学智、李达、李志民等几位志愿军领导应邀到平壤,参加由朝鲜最高人民议会常务委员会举行的授勋典礼。会上,为了表彰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伟大历史功绩,朝鲜政府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和一级国家勋章——金星勋章。

授勋仪式结束后,朝鲜劳动党政治局宴请志愿军领导人,地点在离金日成首相家不远的一个很大的石洞外面的几间小房子里。喝酒时,金日成在致酒词后,一直盯着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因为金日成熟悉几个人的情况,知道洪学智不能喝,所以专门敬他。洪学智也早料到了这一点,事先做了准备,藏了一条毛巾。随后,彭德怀等将领轮流给金日成敬酒。敬酒的规矩是自己先喝,以示敬意。洪学智给金日成敬酒时,下很大决心才喝了半杯,另一半倒在毛巾里。可洪学智只喝半杯酒,脸就红了。随即,金日成反过来给洪学智敬酒。金日成是海量,洪学智喝一杯,金日成就主动喝三杯。即便是这样,洪学智还是受不住了。站在一旁的邓华副司令就说:“老洪,你就舍命陪君子嘛!”彭德怀也说:“和他干,干了这一杯。”洪学智无奈只好喝了。结果,这杯酒喝下后,已醉得连话都不能说了。

宴会后的第三天上午,金日成首相来看望彭德怀等将领,一见面就说:“前天庆祝胜利,我很高兴。多喝了点,醉了!”随后,金日成首相与几个志愿军领导坐在一起谈了起来。金日成首相诚恳地说:“感谢志愿军,胜利实在来得不易呀!多亏了志愿军的帮助。今后的建设,还希望志愿军多帮助……”之后,彭总等志愿军领导便返回了志愿军司令部驻地桧仓。

洪学智在《抗美援朝战争回忆》一书最后记述到:我作为志愿军的副司令员,入朝作战近4年时间,我们终于打赢了这场抗美援朝战争,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又说,朝鲜停战的实现,标志着志愿军已经胜利地完成了祖国人民交给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为保卫世界和平做出了重大贡献。……这一胜利是中国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的伟大胜利,是全世界爱好和平力量的胜利,是一次历史性的胜利。正如彭总在1953年9月在《关于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工作报告》中所说的:“它雄辩证明: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的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抗美援朝战争是我国军队同有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敌人进行的一场殊死决战,是我军历史上光辉的一页。它对于维护朝鲜半岛和亚洲的和平以及确立中国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