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领导践行“三严三实”需要慎思明辨笃行

作者:马巨龙 来源:党史纵横 发布时间:2016-04-08 阅读量:0

文/常家树

清末民初国势孱弱尽受洋人欺侮,唯有中国传统武术一枝独秀,尽使洋人出丑,打出中华威风。仅京津一带武术奇才荟萃,不胜枚举。当时与霍元甲齐名的韩慕侠就是其中之一。他少年习武,九拜名师,成名后多次打败日本武术浪人,在北京举行的“环球大力士第二次比武大会”上,一举制服俄国大力士“震环球”康泰尔,夺回其窃取的11面金牌,高扬国威。他淡泊名利,甘守清贫,拒绝袁世凯的高官厚禄,却欣然受聘南开,在青年学子中传授中国功夫。我们开国总理周恩来,中共早期党员、著名社会活动家刘清扬都是韩慕侠的得意弟子。他资助周恩来留学,积极支持并参与五四爱国运动。为了对付日本帝国主义的武装入侵,他将精湛的“形意八卦刀”法传授给军队,并广泛推广,成为宋哲元29军大刀队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在尔后与日本鬼子的拼杀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反击地霸走上练武之路

1877年(光绪三年)韩慕侠出生在天津静海县独流河卫南洼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原名韩金镛。到他出生时,家里尚有八亩地,为了维持生计,在种地之外经常打柴、割苇运到天津卫贩卖。

静海是全国闻名的武术之乡,这里家家户户的男孩子几乎都会些舞枪弄棒的招术。韩金镛从小生得身高力大,外祖父见他是块武术的好料子,从五六岁便教他学练迷踪拳,自幼打下良好的武术功底。谁也没有想到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一个偶然事件促使他走上了终生从武之路。

有一天,韩金镛父子挑着苇子到天津东北角柴市出卖。一个绰号叫赵秃子的地霸用低价强买,韩父不同意,双方争论起来,不料赵秃子仪仗自己是地头蛇,竟出拳打中韩父。这时韩金镛正少年气盛遂怒不可遏摆开架势与他对打起来,只见这少年打出迷踪拳仅两三个回合便将这地痞打得落荒而逃。为了免遭报复,韩氏父子也不敢久留,扔下苇子匆匆离去。他们刚刚走出几步,被后面跟上来一位慈善长者叫住。这位长者正是天津八大家之一的富商巨贾海张五的管家兼护院周镖师。刚才这位镖师挤在人群中仔细观察了这位少儿痛打赵秃子使拳套路,心中不禁暗叹:“好拳法,孺子可教也!”在周镖师的推荐下,海张五便将韩金镛留下来做长工。

周镖师不但武功出众,又好琴棋书画,且行侠仗义,出手大方,在天津、塘沽一带武林同行中小有名气。韩金镛进了海张五家后,与周镖师形影不离,且侍候得细心周到。周镖师便教他练八卦掌。

一次,在周镖师的安排下,小金镛随海张五去另一盐商绰号“浪里蛟”家赴宴。席间,因十亩盐田的归属发生争执,“浪里蛟”欲置海张五于死地,事先安排好的两个杀手提刀破门而入,正在干钧一发之即,当时谁也没在乎的的小金镛突然纵身越起,从袖口抽出兵器顶住“浪里蛟”后肋,大声喝道:“站住,再敢往前一步,我便一剑结束你家主人性命!”保住性命的海张五回到自家仍然双腿颤抖,把小金镛叫到跟前:“小家伙,来时我没看见你拿宝剑?”“东家你看,”金镛嗖地又从袖口抽出那把“剑”,海张五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哪里是宝剑,原来是把形状似剑、无尖无刃,金光闪闪的铜镇尺。

此事让海张五对小小年纪的韩金镛另眼看待。从小长工改为周镖师的侍从,加倍付了工钱,后来又让他读书,又将当年蒙古亲王僧格林沁为感谢海张五出资修建大沽炮台赠给他的宝刀送给小金镛。从此,这把僧王宝刀伴随韩金镛终生。

九拜名师练成大侠

韩金镛正式拜周镖师为师。周镖师见小金镛不负重托,聪颖过人,又肯吃苦,几年时间便将自身武艺尽授于他。海张五家败落后,周镖师另谋出路,临行前,将小金镛托付给他的好友、名震京津的武术名家张占魁。

张占魁是八卦掌宗师董海川的八大弟子之一,在八大弟子中张占魁最小,而八卦功夫却最好,他的八卦掌功神不知、鬼不觉,疾风闪电,快似流星,素有“闪电手”的美称。

韩金镛师从张占魁后如鱼得水,夜以继日勤学苦练,不到两年功夫大进,在众多师兄弟中名列前茅。他在随张占魁学习八卦掌的同时,又随李存义武师学习形意拳。李存义是形意大师刘奇兰和郭运深的弟子,他的形意功夫响彻海内;尤其是他深得董海川八卦刀的真谛,以“单刀李”名遐北国。李存义和张占魁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不分你我。两人的弟子都把两师共同当作自己的师父,愿意学形意的学形意,愿练八卦的练八卦。韩金镛随李存义学形意拳后,分外着迷,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李存义也分外喜爱他,尽心传授。

韩金镛随张占魁、李存义两位大师深厚的师徒情义维系了几十年,直到两位恩师的去逝。他不但学到两位大师的卓越武功,也学到了他们的高尚品德。.李存义大师的义气如天,助人为乐、诚信友善的美德;张占魁大师的争强好胜、不畏强林、宁折不弯的秉性,都深深地影响了他的一生。

就在韩金镛功夫日臻完善,名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李存义师伯却告诉他:“形意功夫的真谛在中国传统的八卦奥妙,其绝技在于反八卦。我们所练就的形意功夫只是全功的十之六七,而真正掌握这门真功夫的是你应称为师爷爷的‘应侠’应文天”。

原来李存义的师傅董海川与应文天同是八卦师祖红莲道人和铁拐道人的高足。董海川年长应文天十多岁,董海川下山较旱,只得八卦奥蕴的八成,便回到京津一代将八卦推广开来,形成北派八卦。而应文天下山较晚,尽得八卦真谛,尤其练就一身反八卦的绝技。当时中国的武林就存在“北有董海川,南有应文天”的说法。应文天授徒极少,一直隐居在安徽九华山中。李存义说:“董师临终前曾嘱咐我们众弟子,有志者一定要去九华山拜访应文天。”

通过师傅的讲解,韩金镛深知,自己现已练就的功夫距离“神州大侠”的高标准还差得很远,“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必须寻找师爷爷应文天。

当时的应文天已临近百岁,他必须加紧寻访;再则意欲乘童子功之身到各地拜访名师高手,以增长功夫。决心已下,提上那把形影不离的“僧王宝刀”辞别家人开始了他漫长的南游之路。

韩金镛路经太谷县,拜见了李广亭、宋约斋、车毅斋三位形意大师,在三位大师的指导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功夫大进。三位大师勉励他不要以此为足要以唐僧取经的恒力继续南下,只有访得应文天大师,才能获取形意正果。韩金镛随后来到蒲州拜访了武术名家戴拜陵的后人,受益匪浅。最后来到九华山,但他无论怎样苦苦寻找,也只能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依据形意功夫的道家文化传统,又获取一些只言片语的零星消息,决定把寻觅目标转向深山古刹。

一日,他登上广华山峰,寂静的山林中雾气弥漫,略感湿滑的山间小道散发着一股淡淡腥气,突然耳畔似乎传来悉悉之声。多年奔走于武林的实践,使他预感要有事情发生,他警惕地抽出僧王刀,放慢脚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迅即转身.好家伙!一条花白巨蟒死死地缠住一个樵夫,那蟒身徐徐上移,张开血盆大口,正朝樵夫脸部咬去,只见韩金镛一声大吼,一个箭步冲上快如疾风,那蟒蛇突感有风袭来,略一迟疑,韩金镛早出左手死死扼住蛇颈,稍一回旋,僧王刀寒光闪处,蟒蛇早已身首异地。

就在救下樵夫之即,突然从后面上来一个柱着拐,跛脚披发,邋邋遢遢的老汉旁若无人地走过。韩金镛一看这老人疯疯癫癫,却红光满面,气度不风,大有传说中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之态。他立觉此人来历不凡,便急步追上去,一直追了十几里,只见老人走的是形意八卦之步,速度正常。可是韩金镛无论是疾步快走还是放开快跑,就是追不上,追到一座道观,老人一闪突然不见了。于是他逐个殿堂追寻,终于在老君殿正堂找到了已经更换青灰道袍端坐蒲团之上的老人。对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应文天师爷爷!

原来应文天虽然身怀绝技,但因刚正豪爽,不满当局,看破红尘,才遁入山门,来到这深山老林自耕几分田地,与世无争。

从此,韩金镛随应文天学艺形影不离。他惊奇地发现,师爷爷已近鹤龄之寿,但仍身手不凡。其八卦掌形似蛟龙,敏捷善变;动如闪电,定若山岳;刚柔相济,意境清新且风格突出,其中一些招数真是前所未闻。

韩金镛一坚持就是四年,精准掌握应文天八卦掌上乘之法,其功夫已达到炉火纯青。到后期,年已百岁的应文天就只有言传了。一天晚上,师爷爷沐浴更衣后,将韩金镛叫到跟前:“你来广华峰已四年有余,我已将八卦绝技悉数传授与你,了却一桩心愿,依你现在的功夫下山面世,我无忧矣。从今后不要再叫现在的名字,我为你改名为‘韩慕侠’厚望用你的侠肝义胆将来为国为民多做有益的事情。”遂静卧竹榻,不复言语。第二天清晨,应文天安祥地去世。韩慕侠悲痛欲绝,将师爷爷埋葬后为他披麻戴孝,焚香祭奠49天。临别前上山寻回一块晶体玉石,请印师刻上“广华山应侠老师之神位”,涂以朱砂,供奉家里,逢年过节,必亲自焚香叩拜,虔诚至极。

至此,韩慕侠在三十岁前后,九拜名师成大道,而应文天被尊为九师之首。

有幸教授周恩来习武

1915年冬,南开学校校董严修和校长张伯苓欲求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必须强化体能的训练,提高学生爱国主义意识,准备在全校开展中华传统武术的教练。他们特别留心在京津一代物色武术名师。正当学校踏破铁鞋之时,报纸传来天津武术馆的武功大师韩慕侠,应日本柔道九段高手东乡平三郎的邀请,登上了天津日租界须磨街学校院内日本人设的擂台,无论是比柔术还是剑术.韩慕侠都打败了日本人东乡平三郎的消息,令曾不可一世的东乡平三郎对韩慕侠的武功佩服不已,承认中华武功比日本的柔道高得多,表示服气认输。这消息让校董严修和校长张伯苓感到非常振奋,他们决定,先请韩慕侠到学校做讲座,让学生们掌握一些武术的基础知识;同时,决定再给同学们增设一门柔术课,拟聘韩慕侠为柔术课的客座教师。

但是严修和张伯苓也顾虑重重。那时候韩慕侠的名气太大,听说当年大总统袁世凯聘请韩慕侠去总统府任私人保镖都被婉拒,我们要请这位大侠到南开学校教授武功究竟有多大把握呢?

无论如何先试试看。某日,校长张伯芩亲自登门恳请韩慕侠,张伯苓说:“慕侠老师,听到你同日本浪人比武取胜,我们都非常高兴,又一次证明了中华武术在国际上的地位,国人应该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我们经过研究,为了促进学生德智体三个方面的发展,欲增加柔术一课,严先生让我代表学校来贵府正式相请,要聘您到南开学校任教,不知先生肯不肯帮我们这个忙?”韩慕侠听说南开学校要聘他,不由心中一动。他知道,校董严修和校长张伯苓是秉呈教育救国思想,提倡中国要强,必须兴办学校,推广新学,启发民智,唤醒民众。二人呕心沥血,悉心办教育。南开是全国闻名学校,此次应聘岂不是推广国术、普及中华功夫的好机会?韩慕侠回答:“先生,我慕侠是个鲁莽武夫,喜欢直来直去。既然二位先生这样抬举我,我岂能拒绝。再说,你们愿增设国术,我也愿为普及国术尽绵薄之力。你们教育救国,我是以武术救国,咱们都是为了大中华民国嘛。”

韩慕侠被聘南开学校任教,成了天津的一桩新闻。南开学校师生皆感荣幸。因为时在民国初年,天下大乱之际,学生对武术颇感兴趣,武术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卫家防身,何况所聘又是著名武术家韩慕侠。一刹时,社会名流、名校学子纷至沓来。连袁世凯长子袁克定、曹锟的女婿、北洋将领的子弟、岳飞的后人等等也都来了。南开学校的学生周恩来、于文志、梁镜尧、何树新;北洋女师学生刘清扬;直隶女师的学生乔咏菊、乔咏荷姐妹俩等。韩慕侠的女弟子中刘清扬是主动报名的第一人,武功优秀的是二乔姐妹俩。最受器重的学生是周恩来和刘清扬。

在南开就读的周恩来听了韩慕侠的武术讲座与武功演练后就下决心跟着韩慕侠学武术。就在听课后的第二天晚上,周恩来直奔武术馆求见韩慕侠。韩慕侠得知有一学生来访,他忙起身相迎,只见一位穿蓝粗布长袍潇洒英俊的青年。这位年青人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韩先生,恕我冒昧,晚间来打扰您了。”韩慕侠只觉得这青年面熟,却想不起来了,说道:“不妨,不妨,里面请。”青年自我介绍说:“韩先生,我是南开学校的学生,姓周,叫周恩来,字翔宇,住在三马路元纬路。我听了韩先生讲的课,对先生爱国之志甚为钦佩。韩先生不是说愿习武的就到三马路元纬路吗,原来我们离的很近,我愿晚上来随先生习武”。“好,好。非常欢迎。”韩慕侠急忙回答着。韩慕侠和周恩来又聊了一会儿,这时他目不转晴地瞅着周恩来说道:“翔宇,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一时就想不起来了!”沉思了一会儿,韩慕侠说道:“我想起来了,头两天你是不是在河北公园演讲啦?”,“是的,韩先生,我是学校敬业乐群社演讲部的,我们在河北公园搞了一次募捐演讲。”韩慕侠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那天在河北公园滔滔不绝讲话的原来是你啊,我在那听了半天,讲得真好,怪不得面熟。人才,人才呀!”从此,周恩来每天晚上都来武术馆学练武功。

韩慕侠认为周恩来是一名非常出众的优秀青年。每次周恩来到武术馆,韩慕侠都认真教练。韩慕侠想把他培养成武林高手,所以是从基本功开始,他讲:“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门派众多,套路和内容非常丰富。学练武功都是从基础学起,先练好基本功。”周恩来则遵照韩慕侠指授,一丝不苟地去完成枯燥的“站桩”等基础动作,为后来练好形意八卦掌打下坚实的基础。周恩来除了练武之外,更多时间还是与韩慕侠叙谈。每次练完功,别人都离去,他却独自与韩慕侠聊天,师徒二人议论时局,谈论前途,再说以武立国的道理,两人视为知已,经常聊到深夜。周恩来喜爱武术,勤奋好学博得韩慕侠喜欢;周恩来志存高远的人格魅力,又深深感染了韩慕侠。他不止一次感慨地说:“我教翔宇武术,翔宇教我怎样做人!”

一天,大家练完功后,韩慕侠与周恩来等众学生叙谈。韩慕侠忽然提起祖茔无堂名之事,他对周恩来说道:“你的国文好,给起个堂名吧。”周恩来知道师父共拜了形意大师车毅斋、宋约斋、八卦南派嫡系应文天以及张占魁、李存义等九位名师。周恩来沉思了一会儿道:“韩先生,您不是拜了九位师父吗,我看这堂名就叫‘韩九师堂’吧。您看中不中?”韩慕侠听后细细品味,不禁连声叫好。于是由周恩来提写,又请来石匠刻了四块”“韩九师堂”石碑埋在八里台西南大寺庄西南角茔地的东西南北四个角。

韩慕侠对那口僧王刀情有独钟,轻易不肯示人。可是,在众多的友人和弟子中,有一人是例外,此人就是周恩来。

有一次还不等到练功的时候,老师就把周恩来叫到客厅,从柜子里拿出那把僧王刀,递与周恩来说:“翔宇,这是晚清僧格林沁亲王的战刀,我用这口刀斩杀一条吃人的巨蟒,这把刀我是轻易不肯拿出来的,今后你就用这口刀练功吧。”周恩来接过来一看,果然是锋利无比,寒光逼人。周恩来此后就用这把刀练了三年之久的形意八卦刀法。

周恩来总理去逝后,他的随身卫士孙吉树有一次回忆说:“周总理的形意八卦功夫直到建国后仍很深,警卫班练擒拿时,周总理经常给他们矫正动作,高兴时还为他们打一趟八卦掌。”

1917年春,周恩来到武术馆习武已整整3年了。毕业前夕,南开学生纷纷选择出路。韩慕侠问周恩来:“翊宇,你毕业后打算干嘛?”周恩来回答:“韩先生,我正想告诉您呢,毕业后我打算去日本留学。”一提起日本,韩慕侠立刻想起那些负笈日本寻求解救中国之道路的有志青年。他接着说:“你去日本也好,你常讲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往外走走。”韩慕侠知道周恩来的经济状况,于是说道:”你放心去吧,在家干日好,出门一日难,我资助你学费,你好好学习,回来干一翻大事业。”周恩来非常激动地望着师父,他知道韩慕侠是义务授徒,开销又大,还这么支持他去日本留学,一定不能辜负师父的希望。一年后,周恩来结束在日本的学习又回到韩慕侠的身边,他们共同投入轰轰烈烈的五四爱国运动。

支持爱国学生投入“五四”运动

1919年,北京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五四”爱国学生运动。天津学界立即声援支持,爱国学生举行罢课,走上街头示威游行,集会讲演,高呼“还我青岛!”“取消21条!”“惩办卖国贼!”“拒绝巴黎和约签字!”等口号:天津学生为了把支持北京“五四”运动斗争引向深入,他们决定在天津河北公园召开“国民大会”,发动社会各界支持学生的斗争。会议召开的前一天晚上,周恩来、刘清扬来到武术馆对韩慕侠说:“老师,明天我们在河北公园召开国民大会,您德高望重,请您参加大会,支持我们!”韩慕侠听后高兴地说:“学生们了不起干大事了,咱这武术馆的第子不少是南开的和女师的,支持你们义不容辞,明天我一定带弟子们去开会助威!”第二天一早,韩慕侠率弟子来到公园,公园大门悬挂着巨幅横额,上书“国民大会”四字。进了公园,中心亭子上贴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振民气合民力万众一心”;下联是:“御国敌除国贼匹夫有责”。看了这幅对联,使人热血沸腾,斗志倍增。下午1时,公园聚集了上万人,国民大会顺利召开。韩慕侠通过参加学生的爱国斗争活动,也深受教育,并对学生的爱国精神深表钦佩。

随着斗争的深入,周恩来、马骏和刘清扬等学生领袖认识到,要发动群众,开展更大规模的斗争,必须有舆论工具,需要办报纸。他们为了筹款办报,经商量决定再一次在河北公园搞义演募捐。韩慕侠知道后高兴地对周恩来说:“你们学生编剧搞义演,我可以协助,带弟子练武搞义演。”当周恩来、刘清扬感谢韩慕侠对他们的支持时,韩慕侠却诚恳地说:“教武术,我是老师;做人,你们是我的老师,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国家的希望,你们干的是真正的大事业,我作为一介武夫,尽绵薄之力,责无旁贷。”韩慕侠还请了几位武师参加义演。经过3天的演武和演出募捐,果然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于7月下旬,《天津学生联合会报》正式出刊了。

在抵制日货的斗争中,不断发生日本浪人与奸商勾结,殴打爱国学生的事件。当局不但不制止,反而逮捕爱国学生。反动当局这种倒行逆施激起了天津爱国学生的强烈反对。天津所有学校学生到南开广场集合,然后进行游行示威。由周恩来任总指挥,到省公署请愿。韩慕侠派出所有弟子随学生游行,以保护学生。学生游行队伍潮水般地向省公署涌去。在同学们的强烈要求下,省公署才不得不出来一位官员讲话,并要游行学生派代表会谈。当时学生们一致推选周恩来、郭隆真、张若名、于兰渚(于方舟)等4人为代表,但是4位代表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同学们知道受骗上当,义愤填膺,砸了省公署的大门。反动当局出动军警对爱国学生实行野蛮的镇压。

韩慕侠听到周恩来等学生被扣后,前往省公署,面见省长曹锐(北洋军阀直系首领曹锟的弟弟),要求当局尽快释放被捕学生。曹锐假惺惺地说:“慕侠老师乃闻名爱国之士,今亲来公署说情,岂有不考虑之理。只是这些学生烧商店,砸公署大门,并殴伤军警,不仅是闹学潮,而且触犯了刑法,故我暂时不好放人啊。”韩慕侠针锋相对地说:“大人身为一省之长,此事定要慎重才好。学生抵抗制日货是爱国之举,焚毁商店乃因奸商引日本浪人殴打学生所致。学生到省公署请愿乃宪法允许,你们先抓了不少人不曾释放,这回又扣押谈判代表,岂不让人耻笑。省长大人比我更清楚,如今闹学潮已是大势所趋,愈抓愈厉害,愈抓愈激起民愤、遭各界唾骂,望省长大人三思而后行。”在韩慕侠这番有理有据的讲话面前,省长曹锐无言以对。北洋女师的刘清扬则带领学生代表乘车南下,先后到南京、上海、广州等地发起全国各界联合会声援。半年之后,迫于舆论压力,当局不得不释放全部学生代表。

1920年7月,周恩来出狱后,他决定去欧洲了解各种改造社会的学说、主张,考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真相。韩慕侠通过学生运动也看清了“有清醒之脑筋者,唯今日青年之学生;有纯洁爱国思想者,唯今日学生。”他也支持周恩来去欧洲,并再次资助路费。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韩慕侠认为强种强国必先强兵,而用国术来强兵强将最为便捷可行的办法之一。他终生梦想建立一所武备学堂,用形意拳术训练一支具有技击格斗之术的军队。早在清末,他就深入查访了当时淮军和北洋新军的训练方式,他认为,欲强化单兵格斗的技击能力,非要在军队中推广形意拳。据说此法为南宋岳飞所创。此拳精于击技,招数简单,却威力无比,伸手可见输赢,最适集体冲锋格斗。岳飞当年以此术训练岳家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其中就包括此法。韩慕侠把在国民和军队中推广形意拳为己任。他的师父张占魁和师伯李存义都大力支持他。但是由于当时天下大乱,军阀混战,没有哪路军阀接受他的主张,但是都认为韩慕侠奇货可居,欲揽为己用。先是湖南巡抚杨文鼎聘他出任侦探队长,遭到严辞拒绝。民国初年,袁世凯出任民国大总统,特意让其子袁克定携厚礼登门拜访。袁克定一到,好不威风,武术专馆前站着两排警察,外面马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韩慕侠却不买账,他不客气地说:“你一来,这一带的百姓就不方便了。”袁克定只好把警察撤走,对韩慕侠说:“大爷(指袁世凯)想见见您,特派我带专车接您。”

袁世凯在中南海居仁堂接见了韩慕侠。袁世凯表示:“凭你的功夫当为民国武士之首,办武术专馆屈才了。如果愿意可到总统卫队或者讲武堂当教习。”韩慕侠清楚,时值袁世凯正在紧锣密鼓忙活称帝,所谓“总统卫队”、“讲武堂”就是袁皇帝的御林军,我要应允,岂不成了袁氏复辟帝制的工具,一世清名毁矣,此事断不可为也。想到此,便以自己“一介武夫,不通文墨,怎敢当此大任”为由当场婉拒。袁世凯一听很不高兴。停了一会儿,又说:“你实在不愿意教武术,你留下来,我给你安排个职位。”韩慕侠见袁世凯执意挽留,便自好说:“总统大人,侠不求荣禄,不求仕途,更不愿从伍,只想普及国术于民众,望大人见谅。”袁世凯一看韩慕侠“不识时务”,不为名利所动,只好作罢。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以后,奉张系势力撑控京津。张学良经常徜佯、驻足于天津。因早闻韩慕侠大名便经常到韩宅拜访。有时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张学思也随其兄前往。

一天,张学良又来看望正在闲赋在家的韩慕侠。张学良劝导韩慕侠:“凭韩师功夫超群,莫说京津,举国名侠能与君匹敌者亦属罕见。我劝你还是出来做点儿事,如若长期赋闲,岂不被流光所抛,置大丈夫于无用武之地?我劝你来东北军好不好?用你的武术训练我的军队。”韩慕侠也觉得自己欲创办武备学堂的愿望不能实现,能直接用形意武术训练军队对自己也是个安慰,他决定应邀出山。张学良从东北军中挑选1000名士兵,组成武术团,任命韩慕侠为团长,团部设在南开南门外于家坟洪元里一号韩宅,武术团的训练地点设在天津郊区杨柳青。

韩慕侠在训练武术团时,为区别其它士兵,让每人佩带“武术团”的袖标。他将形意连环枪简化后用来训练刺杀,也就是把劈枪、崩枪、横枪等形意枪法变化为剌、拨、挑、崩、劈五个刺杀动作,简单易学,很有实战价值。随后,又训练武术团集体冲锋格斗,整个练兵场杀声不绝。

面对日军的威胁,能否用形意武术训练军队用来破解日军的拼刺,于是他将武术队改成大刀队。所谓大刀,就是二尺长的刀把,和不轻不重的刀片,又称“双手带”,用八卦形意“裹头廛脑”,顺步砍,左右砍,连剁带劈,动作虽然简单,舞动起来,却使敌人摸不着头脑,防不胜防。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主力陆续转向西北,但是这支训练二年之久的大刀队却留在了华北编入宋哲元的29军。

宋哲元的29军原本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刀队。那是针对日军步步进逼,中日随时都有爆发军事冲突的险境下,鉴于本部军事装备差、严重缺乏枪支弹药的困难,但官兵的基本体力尚好的条件,决定扬长避短组建大刀队用中国的武术功夫对付日军的凶悍拼刺。副军长佟麟阁亲赴北平聘请著名武术刀师李尧臣先生来军担任武术教官。根据大刀的特点,结合中国传统的六合刀法,创编一套“无极刀法”。并将无极刀法教给全体官兵,迅速提高了将士们的白刃战本领。

待到东北军大刀队编入后,又将韩慕侠创造的形意刀法融入军内。“无极刀法”、“形意刀法”,两种中国传统武术奇葩交相辉映,在未来中日战场上大显神通。

1933年3月9日傍晚,日军疯狂进攻喜峰口、古北口,次日早上,宋哲元29军所属37师主力赶到,双方围绕喜峰口外的几个高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为了夺回失去的阵地,避免死打硬拼,决定组织大刀队偷袭日军。

109旅旅长赵登禹从他指挥两个团挑出500名擅长刀术和近身肉搏的士兵组成大刀队,只带大刀和手榴弹,其余士兵进行火力掩护。3月12日,董升堂团首先来到了位于长城外小喜峰口的三家子村和前仗子村附近。当天晚上,皓月当空,正是夜战的良机。这里有一支日军的骑兵部队在宿营,满街都是马,日军正在酣睡之中。大刀队迅速解决了日军哨兵,挥舞着大刀,冲入日军营房。先扔了一阵手榴弹,紧接着趁日军混乱之机用大刀劈杀,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人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刀下之鬼。大刀队又趁乱放火,日军其他部队见到火光,纷纷赶来增援。然而在夜间,日军的飞机大炮都发挥不了作用。尽管日军士兵也都是从入伍就接受刺杀训练,但在西北军英勇的大刀队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此时,王长海团也赶到了狼洞子及白台子敌人的炮兵阵地。大刀队再显神威,一举夺取了敌人的阵地,砍杀了百余名正在睡觉的日军炮兵,并缴获了大量的火炮和弹药。两支部队的袭击,让日军十分吃惊,他们迅速调集大批部队进行反扑,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大刀队并不畏惧,依然与日军展开近战肉搏。他们使用精熟的“无极刀法”、“形意刀法”,裹头缠脑,左劈右砍,但见血光飞溅鬼子的身首早已异地。打退鬼子增援后,大刀队烧毁了曰军的辎重粮草,炸毁了缴获的火炮和装甲车,在后续部队的掩护下撤出了战场,喜峰口战斗大获全胜。

日军自侵占东北以后,所遇抵抗轻微,夜间都是脱衣而睡,警备松懈,嚣张狂妄至极。经此次打击之后,人人都和衣持抢睡觉,甚至还有人晚上都戴着钢盔以防被砍头。连日本报刊都不得不承认喜峰口之战是“皇军的奇耻大辱”。这次战斗开创了大刀队夜袭日军的先例,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为之高涨!“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成了一个民族在危亡中发出的呐喊。